开汉神纪_第三回:信陵君庙独梦圣 岱宗岳顶双遇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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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信陵君庙独梦圣 岱宗岳顶双遇真 (第2/2页)

且使家人送来巨多食盒,上下屉皆是荤素具备,牺牲太牢,美酒佳肴,这分明是让整个周氏书院特加一餐。这令周市好不高兴,使先生娘子亲自庖厨,哙切烹调,与诸位学童同聚,再来一次私宴。更兼此时朔风微定,彤云叆叇,自云缝中漏下雪霰儿来,初始零零星星,后则化为纷纷扬扬,好一场大雪,中庭更有一树早梅初花,夭夭灼灼,此时此景,周市好不高兴,雅兴大发,召诸学童于中庭,笑道:“今日散学过年,本院主追加私宴,又适逢大雪祥瑞,我们这一年习诗、书、礼、乐、射,艺。我院长今日高兴,今朝好好聚聚,就姑且放一放谋略经纶,干仕理论,就论论诗雅颂风格图个乐呵。尔等先生娘子现在厨下,做些好吃的款待大家。”<

    众学童闻声道好,喝彩鼓掌,团于中庭,列几而坐,上面是炭火汤镬,俱是牛羊大rou,更有甜酒盅爵,周市令两个儿子周苛、周昌卷起窗屉,透着窗纱看雪赏景,道:“赏雪之诗,我看还是卢绾公子先来吧。”<

    卢绾挠头半天,道:“那好吧,雪兮雪兮天降,琼瑶无数太多,上有太仓难放,夫子,夫子,我没词儿了,你还是使我同年刘季来吧,他和他爹都善楚歌,有的是诗情才情。”<

    众人觑定刘季,刘季莞尔,道:“我有好诗,这样口述可惜,夫子须与我素绢一匹,我昨夜就已经沐浴恭心,以备今日奉上,然后,吃rou三大块来培育诗情。可否?”<

    周市不悦,道:“看看卢公子好诗,有富贵气象,你有什么不同?”刘季一脸正色,道:“那你们就见不着好诗了,空负了这场好雪景致,好酒好宴,可惜可惜。”众学童听了窃窃私议,周市皱眉沉吟,让取了素绢,刘季乃挑了大rou三块,大快朵颐。周市只得随缘,叫:“大家同乐。”<

    大家也不拘礼,痛快吃,淋漓喝,宴席差不多了,刘季也没写一个字,周市不禁揶揄:“刘三,你的大才情也借得差不多了吧,再不吟出来,怕是要撑出来了。”大家听了大笑。刘季使笔纵横舒展,须臾即成,双手奉上,道:“老师的话真灵,我要出去如厕了。”大家又笑,刘季不顾,出后门踏雪自去。<

    刘季出了大门,见那大雪崩腾,厕所又远,心生怯畏,便一路选个碍眼的地儿小便,正在徘徊,忽然觉得眼角金光晃耀,心中骤然一惊,见一个顶金盔,贯金铠甲,执长剑的人转瞬就朝后园去了。刘季心里骇异,心里寻思,这周氏书院几时来的一个金甲武士?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好一幅凛凛雄躯,轩轩昂昂,不觉好奇心大起,尾随踏雪追寻过来,见那院子后门也是洞开,自言:“莫不是进来盗贼了。”正在延颈瞭望,听到一个声音,有如洪钟大吕,朗朗道:“来着岂用鼠探,大光明进来吧,去我庙里坐坐。”<

    刘季素来有敢心,一听有人相邀,自然乐意直入,猛抬头见一座庙宇。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朱墙石牖,飞檐高喙,在松雪掩映中,恍如美图画中,门楣上有一大牌匾,用篆隶字体写着:大魏信陵君祠,不禁失口惊呼:“公是信陵君啊?今日我刘季是见着真身了,有幸,有幸!”<

    庙门洞开,信陵君端坐中堂,旁边伺立两人,一人钢肌铁骨,胡须如虬,手里拿着大锤,另一人则是皓首白髯,枯槁勃发,刘季立拜道:“这一位想是力士朱亥,锤杀晋鄙;这一位那一定是义老候嬴。你们义举,窃虎符救赵存魏,天下坊间,有井水喝的地儿都美谈之,我刘季早就听说了。”<

    三人对视,谈笑风生,一起惊叹:“好个小子,天悟地灵。”信陵君用手一圈,登时,一个大城池渐次显现,屋宇粼粼,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联袂。忽而黑云压城,列缺霹雳,天宇中有一天槎如巨星扶摇,信陵君问:“刘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刘季摇头回答:“此情景好生熟悉,好似我经历过一般,只是不知道此城是哪儿?”信陵君听了大笑道:“此我魏国都城大梁,这情景你当然熟悉了,尔人之初,就此而来,可惜你未能生我大魏,此天数也,尔切记青壮到大梁来找我,我有教授与你,你我有缘未了。这一行定会成就亘古一草根,竟而开汉四百年。”朱亥道:“托不肖子朱建。日后多照看些。”候嬴也道:“记住,有一人来投尔,名候敞,我孙也。”<

    刘季一听懵然,道:“信陵君名满天下,只是你们这些话我听不明白。”信陵君等三人鼓掌,信陵君到:“你到时候去大梁访我信陵君,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们等着,书院里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速回吧。”三人将刘季一推,刘季腾空出了庙门,雪滑,摔了个屁股蹲儿,睁眼一看,却是百日一梦,身上也无积雪,再细看时,方才自己两道雪中足迹逶迤而来,至巨松之下,有一小瓮城戛然而止,何谓小瓮城?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神庙,里面供着私人的心仪神圣,置之山野路侧,多是旁俗。<

    刘季再也不敢多想,慌忙拜了几拜,祝祷:“不知道是何神圣,点化我刘季去大梁城访信陵君,做个门客,好求仕路,今日虔诚拜拜,他日得势再来还愿。”频频回头而去。<

    刘季再回中庭,大家都埋怨:去了解手不对,想是去远了,害得大家久候。刘季叹道:“我方才是去后院解手,却遇上信陵君了。”周昌大怒,道:“刘季,你又来胡诌,我看你是做梦了,什么信陵君?他是谁?”刘季拍额,道:“我是做梦了。我也迷糊了。”众皆哗笑,刘季转而对周市道:“夫子,我梦醒之后,看到你书院里后门松下供有小瓮城,像是那里面的神圣显圣,是否是你供的你故国的雄灵。”<

    周市一听,面色死灰,筷子失落于地,口吃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说,信陵君在大梁好好地,你梦见他?后面不要乱提小瓮城的事儿,更本就没有什么瓮城?想是大雪之中,你眼花了,或是野狐黄鼬之类戏尔,雪晴时,我自去安排,便是没事儿了。现在天时向晚,风雪愈霏,大家赶趁散学。”便与学童们话别,刘季和大家自散去。<

    周市见大家散去,吩咐儿子:“我去书房静静,休得来干扰。”慌忙回房,掩上门扉,垂下窗屉,双手犹在颤抖,自言自语道:“好个刘季,几乎坏我大事······唉,慌忙展开刘季的诗轴,低声道:“且看是儿又有出什么惊人语,只写得一手奴隶人之书,连小篆都不用,不雅,不雅。”只见上面刘季用战国隶书,当时不登大雅之堂的字体写着:“亿万白蜂闹苍穹,纷扬鳞甲战龙君,裁缝山河地理袄,为乾坤穿一色裙。”<

    这周市念一遍,瘪嘴不屑,又似乎无限可心,再念一遍,嗟叹好不俚俗,再念一遍,摇头叹息,下意识出了书房,踌躇来到庭院,颇费精神,自觉背后有人拍肩,并长吟道:“学弟啊,好诗,看似拙而藏锋,有出头之气,你可是愈发锋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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