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_送上门的艳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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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门的艳福 (第2/2页)

   ‘大手笔,大手笔!不亏是母仪天下的中宫……’

    雍容严谨的排场,令习惯于富贵风雅的开封侯太夫人也不禁慢下脚步:‘看情形,外面流传的……窦太后回护皇后,是确有其事。’

    西殿大门上的帘幕轻动……

    一名身材苗条的少年贵妇带着两个侍女走出,与驻守门口的南军校尉颔首致意后,款步走下台阶。

    少妇有一张略带点小方的鹅蛋脸,杏核眼,樱桃口,长眉入鬓,明艳非常。黑油油的长发在头顶堆成高高的云髻,以一根玳瑁簪别住;发间,两枝金灿灿的缀绿宝的步摇颤颤巍巍。鹅黄底的三绕曲裾绣满了五色信期纹饰。腰间双排的绿玉组佩,随着盈盈绮步发出柔和的‘叮叮当当’。

    美艳少妇见到对面的长公主,连忙急行几步,行礼问安:“母亲。”

    开封侯太夫人诧异地转向皇帝jiejie:“长公主?”谁都知道,长公主只生了一个女儿;而馆陶翁主阿娇,她刚刚还见过。

    “此乃吾长子之妇。”长公主含笑解释。

    现任开封侯的母亲这才明白过来,微微一鞠:“王主!”

    当年,郯夫人在丈夫去世后就扶灵回乡了,没赶上馆陶长公主长子和梁王嫡长女的婚庆;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见窦太后;所以不认得刘姱王主。

    和长公主大儿媳妇客套一番,郯夫人眸光暗动,状似无意地问起皇帝jiejie新进门的小儿媳。前丞相夫人长吁短叹地宣称,可惜中途染上风寒,耽搁了日子,未能早到京两个月,竟错过了隆虑侯娶妻,实在遗憾。

    长公主面皮僵了僵,马马虎虎应付两句。

    以馆陶皇姊的身份地位,自然不好在外人面前说新媳妇的坏话;但要虚假赞美,皇帝jiejie更是不甘。

    只这一点功夫,就足够郯夫人做出判断了。

    “如是,闻……隆虑侯新夫人大喜,重身。”微微一笑,故意漠视掉长公主变得有些阴郁的脸色,开封侯太夫人兴致勃勃地提醒刘嫖皇姊怀头胎是最辛苦的,自保尚且不及,哪还顾得上丈夫?

    而隆虑侯身份贵重,跟前怎梦少了服侍的人?偏巧她有个孙女,年方十五,性情温顺,正合适给长公主家的二公子作妾。

    随行的王主姱听到这儿,一时有些恍然。

    昨天晚上小夫妻在房里闲聊,太子须就提到相信用不了多久,长安诸贵家就该给小叔子送侧室了。她当时还不信,毕竟小叔才新婚,谁会那么不识趣?没想到,隔天真遇上了。

    长公主的反应倒是极为平淡,似乎完全不认为给一名结婚才个把月的已婚男子找小妾有啥大不了,直接切入正题:“夫人所言,乃开封侯亲女?”

    养女的名声很暧昧,大多数正经人家都不愿意接纳。郯夫人深谙世情,很干脆地予以肯定:“然也。”

    刘嫖长公主稍作停顿,然后加重语气问:“此女……生母何人?”

    会被送去做妾的,通常不会是正室的女儿,而同为庶女,根据其生母出身的不同,还是有区别的。

    停了片刻,郯夫人才慢吞吞地说道:“其母姓王,原为北平侯家侯妾家僮。”

    长公主本能地皱眉。

    太夫人一看不妙,急忙强调这女孩一生下来就抱到正院,由侯夫人亲自教养长大,保证是个孝顺本分的好孩子。尤其是,这姑娘极为标致……

    “美……色?”

    长公主淡淡一笑;然后,缓缓地摇头——她不关心美貌,但介意孙辈的血统。

    郯夫人有些仲愣。

    她没料到馆陶长公主会那样严格,对区区妾侍的母系都有要求。有心换一个吧,偏偏儿子良妾生的孙女们要么年长已嫁,要么资质平庸拿不出手。

    ‘难道就……那么算了?’郯太夫人脚下徐徐依旧,心中却已千回百转,衡量起笔笔得失。

    一个妙龄佳人如玉的面庞,突然在脑海中能闪现。

    ‘她……这?’

    郯氏犹豫了,犹豫了:‘合适吗?合适吗?’

    此时,一行人已过了庭院。

    再往前,就是为开封侯太夫人准备的步舆了——为显示皇室对已故丞相申屠嘉的尊重,窦太后破例允许郯夫人乘肩舆出入宫闱。

    为表达礼遇,长公主甚至打算送到台阶下。

    刘嫖皇姊才提了裙子,还没迈步;王主姱就上前来,抢在宫娥前头挽起长公主的胳膊:“阿母……”

    长公主展开笑颜,亲热地拍拍刘姱王主的手,由着侄女兼儿媳搀着往下走。

    这份亲密不象婆媳,更象是母女!

    此情此景仿佛一把长着倒钩的刺,深深扎痛郯夫人的心。

    只瞬间,就定下了主张。

    开封侯太夫人郯氏在步舆旁站定,转身凝视馆陶长公主的眼睛,十分诚恳地说道:“老妾长子有女琼,正嫡所出;二七年华,相貌不恶。若蒙长公主不弃,愿充隆虑侯下陈。”

    嫡女?

    妾室?

    长公主一愣,怀疑地问:“长子?庶长子?”

    “老妾生二子,长子不幸先乃父而亡……”开封侯太夫人条理清晰地解说着:“今之开封侯,吾之次子也。”

    “如此。”长公主懂了。

    ‘又是一个长房失去继承权的不幸例子。’王主姱微微叹息,有些费解地看着开封侯的母亲:‘不过,为什么要让嫡孙女给人当妾?’

    馆陶长公主没这些顾虑,顺势问了女孩子的生辰年月,外家情况,就和郯夫人谈定了亲事。

    “夫人,如楚国静之例……”长公主思索片刻,觉得‘有例不废’,次子这边还是和长房一致方好。

    郯夫人没意见,只提出她家孙女过门后,得算‘二房’。也就是说,以后再有其他侯门贵家的女孩进门,名分上不能越过申屠琼。

    长公主无所谓地点头,同意。

    侯门的嫡孙女,够资格享受些许优待。而且,以后就是再有其她高门女孩,应该也不会比申屠家这个更高贵了。

    ‘还……有?其他侯门贵家的女孩?天!’旁听的王主姱扶着婆婆的手,心口倒是稍稍一颤。

    刘姱了解这绝不是虚言。侯门普通嫡子的正经妻妾,都很少有低于二十的,更何况是有爵位有公主母亲的皇家之孙。

    ‘若我不是梁王的女儿,皇太后最心爱的梁王的女儿,夫君的东跨院恐怕早就挤不下了吧!’王主姱忽然觉得后背的衣衫贴在了背脊上,黏黏的,怪不舒服的。

    今天,

    她算是深切理解了父王将自己嫁入亲姑姑家的要义。

    原来,

    当婆婆的想要儿媳妇难受,方法如此之多,不费吹灰之力。

    ‘小叔子如果尚公主,诸贵家或许还有所忌惮。现在……’

    刘姱王主不禁同情起那位刚进门的妯娌:‘侄女?庶女?族女?养女……

    ‘哦!可怜的栾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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