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涡云 (第1/1页)

    玄虚问：“冷秋请动法藏了？”

    太虚道：“没有人能请动法藏，除了他自己。”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良久，太虚问：“三界多久没有出现真元鼎了？”

    玄虚道：“五百年了吧。那次动静没有这次大，《崇山年表》中没记载。”

    太虚叹了口气，道：“冷秋虽是我入室弟子，但却无法在我教导下打通‘玄真命关’，这是我当师父的失职啊。”

    玄虚道：“师兄不必自责，冷秋‘玄真命关’气结奇特，师兄不愿用太清境圣法冲解，是为了担心冷秋的元神受到伤害，如果不慎让元神受到伤害，那可是比玄真命关阻塞更为严重的。愚弟认为师兄这样处理是得当的。”

    太虚沉吟片刻，道：“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天风阁忽然起了一阵罡风，丝竹风帘被罡风吹动，有节奏的摇摆起来。玄德和有德静坐在侧，一向喜欢侃侃而谈的有德此事似有心事，只是偶尔品一品山脚下的雨茗，乌漆茶盏隐隐散发出清冽的香味。有了有德的沉默，玄德便也不说话，静静的听太虚和玄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过了半个辰，玄德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师兄，‘天元玄石’和‘真元鼎’真的可以打通乔冷秋的玄命真关？”

    面对师弟的发问，太虚还是没有话，倒是玄虚觉得这样太过冷场，便解释道：

    “这天元玄石，原是太古时代的天外之物，充满无限能量，太古之神以玄石为物料，假以人间金矿相和，取天火蕴其精体，又经乌金之焰九粹九炼，可制成旷古神器。据说在太古时代，太古之神曾成功铸成三把神剑，其中两把最具能量的神剑去向不明。只有一把混有赤铜的神剑留传下来。这把剑远古时代所经之手已不可考，稍近时代倒有些脉络，最清楚的莫过于此剑经广成子之手传给乔伯，乔伯曾使用此剑的剑气封印了地府数百年，可见此剑的威力。”

    玄德点头道：“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师兄如此重视乔冷秋，与其说是重视其人，不如说是重视其剑。”

    对于玄德如此直白的大实话，太虚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玄德可能是没注意太虚的眼神，又道：“那乔冷秋能否打通关隘？”

    玄虚道：“我们现在只能等待……”

    在崇山弟子和真人们心态各异的关注真元鼎形成的涡状巨形气流和有可能发生的不可知的巨变时，乔冷秋对此却一无所知。他的内丹已顺利进入一个黑暗的区域，这黑暗的区域无边无际，若洪荒时代的漫漫长夜，寂静又暗流涌动。忽然，他似乎觉得头顶约三米的高度微微有热雾氤氲，既而这种热雾渐渐旋转且速度越来越快，一股强力的涡流自天而降，直穿百会，然后电光一般与无边黑暗中的内丹汇合，内丹的光亮忽然被点亮，黑暗被光芒照耀，神府内的一切顿时清晰可见。一团黑色的烟幕，蛇影般粘结纠缠在一把古剑周围，古剑偶尔漫透出一层青光，黑幕在青光乍放时即汹涌而起，瞬间遮蔽古剑青光，既然将黑气漫延而出，充斥无边的空间，这种光亮闪起又被遮蔽，循环反复如心跳一般不间歇的进行，以一种顽强的力量锁定古剑，令其无法收放自如。

    几股力量在体内明争暗斗，直叫乔冷秋疼痛难忍，那种痛感就仿佛有几只手同时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几乎陷入窒息。幸而他经过近一段时间的修炼，元神筑基已稍有所成，才不至于猝然血管迸裂，六神四散……

    忽然，天元玄石似受到什么感应，骤然晃动起来，一缕缕青光由弱而盛，直入神府，青光一点点接近黑色烟幕，那似乎枪刺不透火燃不着的烟幕此时却微微痉挛，竟绕着青光，纠结盘绕。青光受了刺激，如粉尘般轰然四散，烟幕又层层叠叠席卷而来，几经反复，一片混沌。此时的乔冷秋，意识已变得模糊，若如此下去，他不但可能粉身碎骨，更有可能由此造成法藏真人魂飞魄散，这种模糊的意识不断提醒他坚持，他的脑海时不时闪出几个熟悉的面孔，他虽然已无法一一辨认，但太虚恍惚的面孔却隐隐唤起他的神志，含光玉笛似乎在不停翻阅一卷卷书简，忽然他心志聚合，神府古剑与天元玄石同时发生琅琅响动，只觉得体内如被刺穿一般，一把锋利之物从体内飞出，他只觉得周身血管迸裂，血溅七窍，卟地一声扑倒在地……

    此时的三界，似乎都微微感觉到崇山上空的涡状气流，据后世《三界史录》记载：太古历某年某月某日，天阙现涡云余波，孪鸟为之长鸣，翼龙盘旋相向，三日如与归。

    又记：太古历某年某月某日，地宫微震，弱水激扬三十余寻，引冥河倒流。

    又附小注曰：或谓玄石感应，引三界暗流共震，其象吉凶难明。

    却说涡云起时，打破了崇山往日平静，妙悟找到道全，此时的道全正闭目养神，听到妙悟喊师兄，睁开双眼面露不解。

    “师兄，崇山现百年不遇的涡云，听其他人说，这可能有圣人出世，你快跟我一起去看看。”

    门口有人咳了一声，一看，原来是道静，道静面露不悦神色，道：“师妹，师兄正在修炼，你可不可以找个其他的时间来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