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凰_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吻长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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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吻长绝 (第2/2页)

样难过呢?”

    她自己问自己。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笙歌和李温这场恋爱,笙歌要比李温辛苦许多。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这段感情不会有任何结果,却还要装出一无所知将这段感情继续下去,却在一次次和李温的相处中愈陷愈深,直到李温真的爱上自己。还要假装毫无情义地背叛他。

    她用了真情实意来扮演虚情假意,在这场扭曲的感情的终点,她想要好好守护的人,却不得不被她亲手伤害。

    即使这样,她最初的决定却从来没有动摇过。她注定要让他难过,唯有如此,才能逼他重新捡起自己当初的梦想。可她让他难过,自己却比他还要难过。那一夜,她睁着眼睛望着床帏,望了整整一夜。

    几日后,她趁李温睡着,独自一人离开清凉院,上了玉凉山。

    少卿已经等在山顶,深夜的山顶寒凉无比,呼吸间有浅浅雾气。

    笙歌站在耧斗花丛中,雪白衣裙像极了流光的花瓣,而她的脸庞比花还要美丽。

    “阿温要娶我,先生,你听到了吗?他说他要娶我。”她弯起嘴角笑,声音里却带了哭腔,像是在对少卿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少卿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既然如此,姑娘还要如此一意孤行吗?”

    笙歌毋庸置疑地点头:“阿温救过我一命,我理应报答,他受冰蛊煎熬是我的亲人所为,我也理应偿还,帮他完成他梦寐以求之事,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

    “姑娘怎么知道温儿最梦寐以求的是什么?”

    笙歌目无焦点地望着天空圆月,答非所问道:“将靖怀太子约入竹林之事,就有劳先生了。”

    少卿听得出,笙歌不愿让他再劝她,无论他劝多少次,她认定了的事,绝不会后退半步。他只好做出退步:“我帮你联络太子当然不成问题,但姑娘便是要帮温儿,又何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最知温儿禀性,他会杀了姑娘的。”

    笙歌仰起脸,月色将她本就白皙的脸庞映的愈发惨白。她惨淡地笑:“我已经知道他的心意了,这样的话,即便死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夜风随意撩拨她的长发,话落是长久的沉默。

    最终还是少卿打破了沉寂:“我还是那句话,姑娘当真觉得值得?”

    少卿第一次这样问她,还是在玉缘坊的角楼上,明明才刚发生不久,却好像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那时她就清楚的知道,一旦走出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她在这条万劫不复的道路上走到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早已没了退路。

    她为情而来,为报恩而来。这就是她爱一个人的方式,这就是她还恩的方式。

    她如同当初一样没有直接回答少卿。而是跪地对他行了大礼:“起事那夜,我会托人将嫁衣转交给先生,若我没能活下来,就烦劳先生把我的嫁衣葬在这里。”她的声音平静如同宁静的湖水。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死亡的惨烈:“我活着不能嫁给他,即便是死,也想带着他留给我的好的记忆死去。”

    一席话落,俯首三拜:“先生恩情,笙歌来生必报。”

    ……

    虽然笙歌早晚都要与李温反目成仇。但我私下想,东宫易主并不急于一时,她大可和李感温留下一段美好回忆,再行动也不迟。我为笙歌敢到惋惜,所以这样想,可是天意并不这样想。

    她甚至连嫁衣都没有做完,李怡战死的消息就从河湟战场火速传至长安。

    那天夜里下起薄雨,轻敲瓦片奏出哀转千回的调子。

    笙歌凑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在华丽的嫁衣上绣鸳鸯图腾,她的绣工很好。前几日轻轻巧巧便绣上了一朵牡丹。今夜却不知为何心烦意乱,修修改改无数次始终不尽人意,她将绣好的图案再次拆掉,捏着绣花针重新扎进衣料里,绣花针从衣料后穿出来,只一刹那愣神的工夫,不偏不倚扎到她的手指上,她猛然将手缩回,一颗血珠沁出来。

    窗子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她抬头时。半开的木窗外已站着一副陌生的面孔,一身漆黑,与漆黑雨夜同色。

    “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到大明宫,遗诏……靖怀太子登基称帝。”陌生女子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混合着淅沥雨声,听不太真切:“群臣眼下正在商议登基的具体时间。”

    笙歌手中的嫁衣不自觉地松开,起身走到窗边,怀中的玉佩却在起身的瞬间从怀中滚落。

    啪的一声,上好的玉。掉落的高度也不高,落地却瞬间摔成了好几瓣。

    笙歌蓦然望着脚下碎玉,玉石上刻着的“温”字也四分五裂。她眼里闪过莫大痛色,嘴角却扬起牵强笑意:“看来,是天意要我和他在此分别了。”

    她抬起头,痛色淡去后的眸子里没有一分犹豫。“朝尧先生那边如何了?”

    “先生已经暗地里通知了幕府暗养的死士头领,明日就会带人来清凉院,向王爷提及发难东宫之事。”

    笙歌略有所思,道:“要你去西山寻的黑色曼陀罗,可寻到了?”

    女子点点头。

    “那便好,”笙歌走到窗边:“明日带着它到荷塘边找我,你清楚该怎么做吧?”

    话音刚落,门口忽有声音响起:“你在同谁说话?”

    笙歌神经瞬间绷紧,转过脸去,李温推开房门,正站在门槛里收伞,并没有往她这边看。她回头看了看窗子,窗外的黑衣姑娘已瞬间消失不见。

    她定了定神,轻描淡写道:“哪里在同人讲话,风声而已。”说完,将木窗关紧。

    李温并没在意方才的响动,视线转向油灯下大红的衣裙。他走近了,将衣裙托起,眉眼含笑:“这么晚了,你还在绣嫁衣?”

    紧绷的弦终于松开,她松了一口气:“总要赶在大婚前缝好才是。”

    李温坐到桌旁,镂空的紫檀木椅与他大红衣袍极配。

    “你就要嫁给我了,笙歌,你可开心?”他生的本就邪魅,这夜忽闪的油灯制造出的光和阴影,将他的邪魅发挥到了极限。

    她看着面前这个人,看了良久。“开心,很开心的。”她说着,眼角蓦地旋起泪花,可终究不能在他面前流下来。她跪卧在紫檀木椅下,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悄无声息地抹了抹眼泪。

    泪迹干涸后,她才抬起头重新看向他。她心想,这怕是最后一次如此仔细的仰望他。她爱上的人,她想要守护的人,他天生适合坐在高高的位置上,让人用尽一生来仰望。

    “阿温,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一定要把它忘掉,你只要记得,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无论今后我在不在你身边,我的心都在你这里。”

    他笑着低头抚摸她细长的眉:“你以后会在我身边的,不是么?”

    “是,我们已经约好一起走到岁月尽头了。”她点点头,对他挤出一个笑。

    对她而言,明天的日出,就是岁月的尽头。

    这一夜,她枕着他的腿睡着了,这是她陪他的最后一夜,宁静的叫人想要流泪。

    直到她睡熟,李温才轻轻起身,把她抱**。他转身离开之时,豆大的泪珠从她紧闭的双眼滑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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