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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破涕为笑 (第1/1页)
抬起手谢迁本想给程溁擦擦泪珠,但却未能找到红肿的小脸没有青紫的地方,是以谢迁没舍得擦,又把手收了回去,柔声道“溁儿不哭,蒲家母女实在是太恶毒了,竟这么折磨溁儿,迁表哥给咱出气。还有哪儿不舒服,快告诉迁表哥呐?” 程溁嘤咛的抱怨,道“全身上下都疼,我也不知是伤了哪,她们押着我,不让我动,还拽着我头发,全身都被她们又踢又打的,可疼死我了,呜呜!他们一个村的人都欺负我,不是骂我就是打我的,都是坏人,呜呜!” 谢迁心疼得碎了一地,戾气四溢道“这群畜牲!”湿润的眼眶发红,继续问道“好点了没有,还疼不疼?” 程溁张开嘴用舌添了一圈小白牙,发现没有松动,这才道“疼,迁表哥你看我脸都被扇的肿了,脸颊里边都被牙齿隔破了,有没有脸部移位,破相啊?”挨揍的时候,她可是全力护着脸,若不是这样,就凭那种力度,她这一口漂亮的小白牙,绝对会被扇得松动脱落,丑不说,还耽误食好吃的。 谢迁瞧着程溁调皮的小模样,嘴角微微勾起,道“溁儿某怕,某怕,只是青紫了些,皮外伤不要紧,我家溁儿花容月貌,天生丽质……” “呵呵!哎呦……疼!”程溁被谢迁哄的心情好多,但一笑内脏就疼。 “郡君,迁哥儿,你们在吗?”汪直在龙蚺洞外呼喊。 谢迁给程溁归置下衣裳,这才对外喊话道“直哥儿,我们都在!” 汪直大步流星迈着皑皑的白骨进来,瞧见程溁的素衣被血染了大半,惊诧道“郡君!” “直哥哥,呜呜!”程溁瞧见给她撑腰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来,不禁委屈的哭了起来。 汪直压着散发的戾气,淡笑道“郡君这身伤都是谁弄得?” 程溁迫不及待的告状,道“呜呜!被坏人打的,她们对我又踢又踹,骨头都折了,蒲家村的都是坏人!呜呜,他们欺负我,还不讲道理,我告诉他们我是郡君,他们还故意打我,用臭水泼我,呜呜!两天两夜都不给我饭吃,连滴水都没给我喝,呜呜!”可憋屈死她了,滔滔不绝的诉苦着。 汪直蹲下身,满脸愧疚道“这次的仇直哥哥记下了,是我等失误,才导致郡君吃了这么多苦,直哥哥汗颜。” 程溁红肿的脸,挂满泪痕,道“直哥哥不是来了嘛,快离开这吧,都是白骨,吓死人了,呜呜!”说着肚子便饿得咕咕叫。 谢迁嘴角微微勾起,道“好,这地方确实不好。”侧过头对汪直道“咱们做个担架,将溁儿抬走,溁儿被踢断了胸骨,骑不了马。” 汪直眉毛一立,低喝道“什么胸骨断了?这群畜牲,胸骨断犹如在心肺处插入一把刀,在战场上,胸骨断了的士兵,几乎就没有活下来的!”瞧着程溁一身血污,继续道“郡君真是福大命大,不过绝不可大意,此伤极其凶险,定要好好将养,不要落下病根。”指着不远处的几个精兵,道“你们几个去做个担架来!” 程溁宣泄完心中的委屈,笑道“就是疼得厉害,喘不上气,我命大着了,死不了!” 猛地谢迁眸子一冷,道“不许提‘死’字!”刚刚的心情,不会有人知道他有多煎熬,他绝不允许溁儿再离开他。 程溁翻了白眼,认怂道“我疼,我饿,我渴!” 汪直淡笑道“担架做好了吗?” 一总旗上去,愁眉苦脸道“回汪大人树倒是砍好了,但是没有布……” 谢迁和汪直解下身上的外袍系在一起,汪直愧疚的瞧着程溁,道“布有了,就是委屈郡君了。” 程溁疼得厉害,挥不了手,但青紫的小脸依旧笑得灿烂,道“不委屈,不委屈,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咧!”这料子她知道,可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达官贵人都以穿这莨花纱衣裳为荣。 汪直淡笑着问着担架,道“能给郡君用,它适得其所,郡君问问这衣裳他高兴不?咦!它说高兴还来不及呢!” 谢迁瞧着程溁的笑脸,道“来慢慢上来,不要急。” 程溁艰难的爬到担架上,道“直哥哥幽默风趣啊,呵呵,疼!”这一笑,又引其心肺的内伤。 谢迁紧紧皱眉,心疼道“慢一点!”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能抱着溁儿,会毁了闺誉的。溁儿自小就是娇养大的,哪里曾被人这么羞辱施暴过,又流了这么多血,溁儿该有多痛啊!这样瞧着程溁颤颤悠悠的迈上担架,他的心揪着疼。 程溁捂着胸口,笑道“没事,没事,我想吃迁表哥摊的鸡蛋饼。” 谢迁劝慰道“溁儿两天两夜都没吃东西了,先喝完小米粥养胃好不好!” 听了这话程溁不禁泪流满面,在担架上将自己团成一个小团,嘤咛着“呜呜……呜呜!” 顿时谢迁心如刀绞,道“好,吃鸡蛋饼,还多放葱,迁表哥给做,溁儿莫要在哭,好不好!” 死里逃生的程溁,感受着关心,心里酸酸的,忍不住继续啼哭“呜呜……呜呜!”整个山洞回荡着呜咽声。 汪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程溁,女人的心思他不懂,遂分散着程溁的注意力,便另王英带着精兵,将满洞的白骨搬出来,连着被天雷烧焦的龙蚺一同运回京城大理寺,这种斩杀妖龙的事,圣人定是爱听。 万般委屈又经历生死的程溁,哪里会这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就这样程溁哭了一路,谢迁劝了一路,众人回了龙王山,幸好有精兵开道,不然溁仙郡君是个哭包与院试案首是个软性子的受气包,类似的传闻就要在百姓间流传出去。 回了龙王山程溁便将自己哭晕了过去,汪直本要请军医,但被谢迁拦下了,拿出自制的药丸子喂给程溁,他一向将程溁说的话记在心里,溁儿说了不能看大夫,就是不能看。 再说他谢迁又略懂医术,自然摸出程溁的脉象怪的很,本是必死无疑的重伤,却又有一股生机盎然,这种脉案绝对史无前例,定是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汪直知道谢迁将程溁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定是有办法医治好程溁的,是以没有多说什么。 谢迁特意从集市上买了母羊,日日煮羊奶喂给程溁,亲手熬补药,敷药,事必躬先从不敢嫁于他手,就拍一个不留神又中了林淑清的算计。 谢迁和汪直商议后,除了依诺放过告密的两家人,蒲家村人全部以勾结山匪的罪名,充军百八里去了边疆,男的打仗,女的种田。 唯独留下等着程溁身体痊愈后处理的蒲家三母女和村长。 至于林淑清的罪行,汪直依着程溁的意思,改编后写了画本子,请了说书人在整个大明各个茶馆、酒楼传唱。 第一回,谋害嫡脉,妾室为正,引起大明正室嫡妻的公愤。第二回,私通山匪,生下匪女,更是引起男人的共勉。一连写了十四回,活生生写出了小三登位血淋淋的危害,写的深入人心,闻者泪流。 就这样程溁躺在床上养伤,还写着感人肺腑的话本子,几乎整个大明都知道了,有个笔名为义荣居士的女子。 程信本是要处置林淑清罪行的,但却因汪直的那次到来,一病不起,林淑清趁机用了手段将程府当家人换成了其长子程克勤,自己更是完全掌握程府,成为幕后人。 林淑清在得知程溁写了影射自己的话本子后,先是愤怒,后是大笑,心道,程溁这是看似高明,实则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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