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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自保 (第1/1页)
送飞鸟以极目,清吟晓露叶,愁噪雨后枝,怨夕阳之西斜。 于此同时,程溁快步上前,拦住还在握着匕首乱挥面露狰狞的程月仙。 小脸满是赤诚的大喝,道“护驾,不要伤了二位公主,要杀就先杀我程溁,程月仙你若是想要伤了公主,除非从我程溁的尸首上踏过去!公主快走,公主快走!”她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混淆视听。 随后程溁紧紧握住,程月仙举起匕首的手,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小脸绷得通红,才控制好发狂中程月仙手中匕首的力度,在自己衣裳上划了一刀,又发现这一刀没能割到rou,即刻顺势在地上那一滩滩的染血处滚了一圈,直到满身除了血迹便是污渍,比两位公主还狼狈时,这才暗自给谢迁递了个眼色。 集中全部注意力注视着程溁的谢迁,即刻给汪直使了个动手的神色,锦衣卫们这才上前,控制住被公主亲卫与程家侍卫团团围着的程月仙,锦衣卫同程家侍卫可截然不同,两招便将程月仙制服,五花大绑了起来。 早在程月仙挥匕首时,梁芳便急忙将吉王殿下护到了身后,又急急慌慌的退到安全地带。 他梁芳真不知这林淑清竟这么不中用,且程月仙竟是这般货色,如今唯独救下吉王,才能护得自身平安。 朱见浚被梁芳与众亲卫严严实实的围挡着,也看不清前面到底如何,但闻见程溁的急呼,这会儿安全了,终于将他露了出来,他才知程月仙竟伤了他皇姐与皇妹,瞧着这一地的血。 还有角落里冉冉一息的程溁,他才确定程溁当真为了保护两位长公主身负重伤,瞧那一身素衣,竟没几块未沾血的地儿,想不到这程溁竟有忠君爱国之心。 侧过头朱见浚猛地入眼,便是被匕首穿透下巴的嘉祥公主,与晕倒在血泊中的广德公主,焦急道“快,传御医!” 角落里的程溁,小脸苍白,无力道“殿下,这金陵没有御医,只有大夫……”但声音却刚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 朱见浚连个眼神都不给旁人,满眼都是这三个血泊中的女子,焦急道“好,听县主的,快去找大夫!” 脸颊染血的程溁,含泪哽咽道“殿下,找大夫来酒楼需要一个来回,不如咱们直接去医馆更快一些……且药材也齐全……如此便省去两头跑的功夫了……” 朱见浚眉梢眼角全是急色,压着怒气,道“好,你们几个快去准备马车!” 吉王亲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结巴道“殿下,咱们是步行来的……又是包下了整个酒楼……遂连借的马车都没有……”哆嗦着腿指着,那辆还在散发着欢爱味道的银铃马车,道“整个酒楼也只有那一辆,但根本躺不开三个人。” 听了这话,程溁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苍白无力的小脸满是赤诚,担忧着瞧着两位长公主,道“吉王殿下,我不要紧,马车留给公主,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啊!” 朱见浚紧蹙着眉,摇头道“不成,县主是为了救本王的皇姐、皇妹才受了如此重伤,我朱家人决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瞬间程溁满脸感动,佯装感激涕零,咬牙咧嘴的忍着痛,道“吉王殿下的好意溁仙心领了,绑个担架给我便好,公主是万金之躯,决不能有失,万万耽误不得啊!” 朱见浚犹豫不定,道“怎可……” 梁芳焦急道“殿下!两位公主都晕过去了。” 朱见浚低下高傲的头,艰难道“县主大义,本王定会铭记在心。”倘若他之前是存在利用程溁的心,但如新却从心底对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新生佩服。 街道上,躺在担架上的程溁,眯着眸子瞄着跑在前面,重新被套好八皮大马拉着的她那辆袖珍型的银铃马车,这可是她为了给乌澞省力特意打造的迷你小马车。 虽说里面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折叠桌椅夹层无一不少,但唯独空间小,别说躺三个人了,就是躺两个人都费劲。 将眯成一条缝的眸子滴溜溜一转,偷偷瞧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密集,侧过头将鲜血摸在嘴角,佯装昏迷不醒的样子,道“咳咳!公主快跑,公主小心!” 与程溁自幼一起长的谢迁,怎么可能不知程溁又在玩过家家的戏隐。配合着焦急,道“县主放心,公主已在马车上,很快便会到达医馆被救治的!” 程溁闭着眸子,一只手紧紧捂着被匕首划破衣裳的胸口,另一只手不停的挥着,呓语道“要刺杀公主,就先从我程溁的尸体上踏过去,快!放开公主!” 谢迁没说她‘程溁’的名字,大明这么多县主,百姓怎么会知道是谁救了公主,她当然要自行补充上。 这种公主毁容的丑闻,皇室掩盖都来不及,说不得根本不会嘉奖她,只有被千万百姓口口相传,皇族才会感恩她程溁,给她庇佑。 谢迁秒懂,他的确少说了‘程溁’的名字,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县主,那就是程溁。 继续配合着,满脸的急色,额头也溢出汗水,焦急道“溁仙县主您一定要好好的,金陵的大雨才下了一场,哪里够灌溉农田的,溁仙县君定要振作一点,百姓还等着雨水种田呢!”只有关系到切身利益,百姓才会有触动口口相传。 程溁眯着的眸子,微微瞄了眼谢迁,眼泪说来就来,哽咽道“雨……雨,求苍天降雨,庇佑我大明!”这样有了朦胧感,才能给舆论导向,释放话题,她也是费了好大劲啊! 街边两旁,站着满满凑热闹的百姓,但如今却安静的落针可闻,将程溁与谢迁二人的对话悉数入耳,这一听纷纷睁大了双眼,低头议论起来。 “这个满身是血的姑娘,竟是午后给咱们雩祀溁仙县主?” “原来溁仙县主为了保护公主才受了一身的伤!” “我看不止,这银铃马车雩祀时可是溁仙县主乘坐的,啧啧!如今身负重伤竟还能将生的希望留给公主殿下,溁仙县主高义啊!” “还真是这个银铃马车虽漂亮,但竟比商人乘坐的马车还小,定不是公主规格,早就听闻溁仙县主贵而能俭,如此看来德行确实极佳!” “溁仙县主可是被圣人亲自下旨,替圣人雩祀的贤良淑德之女,德行自是高尚。” “溁仙县主当真是舍己为人,不愧是被上天眷恋之人。” “可不是金陵四月未能下雨,溁仙县主一念祈雨赞,转眼间便下了雷雨。虽说被雷劈死了人,但那都被劈死的人,定是缺大德之人,否则怎会五雷轰顶,被劈成焦炭?” “话说回来,着刺客实在太可恶了,若是此暴举惹怒上天,咱们老百姓就更没有雨水了!” “此话甚是有理,溁仙县主都伤成这样了,明日如何雩祀,不行,我要去打探一下,是谁刺杀公主,竟连忠君爱国的溁仙县主都伤成这般模样!”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程溁低声念着医馆外的牌匾,心里有点发虚,她上辈子认识的那几个中医,只要她装病,一瞧便知道。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医馆瞧起来很高深的模样,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不知自己能否瞒得过。 躺在担架上的程溁,佯装虚弱的眯着眸子,道“先救公主,我不要紧,先救公主,救公主!” 朱见浚焦急的瞧着程溁虚弱的模样,道“这怎么可以,县君伤的如此重,绝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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