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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纸醉金迷 (第1/1页)
婉君入云阁,楼内香烟缭绕,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俗话说:楼上看山,城头观雪,舟中观霞,灯下看美人。 朦朦胧胧地映照,会将面容美化,连那些并非上流的美人,在烛火熏染下,微茫不清之时,也会增添几分清丽。 其实这也是文人sao客追求的一种意境与诗意,灯下朦胧的美人粉面含羞,不美也美,似真似幻,但这种烟花之地,却难寻一丝真情。 这期间大多数女子最好的结果,莫过于会遇到贵人,将她赎走,成为达官贵人之妾,在年老色衰之前生下儿子,成为年老后的依靠,当然这幸运的女子只是少数; 大部分皆是运气差的,待年老色衰后,没人再愿意关照的女子,自古便是优胜劣汰,其苍凉结果可想而知。 阁楼上,张时敏用手指敲击着红木茶桌,思索着道“程勤、程勤……哦!本官想起来了,是不是那晴洲先生程信之子,娶得荣家嫡女的那个解元程勤?” 程溁连连点头,双眸睁得炯炯有神,道“是的大人,就是曾经的解元公程勤,您真是博古通今、才高八斗咧!” 暗道:原来她便宜爹竟这么有名气,还曾经也是解元,难怪会被林淑清这个继母如此压制啊! 宁良“啪”一声打开折扇,猛扇了两下,点头道“那便说得过去了,程、荣两家当年可是……” 张时敏抬手摸了摸额角的碎发,自然而然的摆了摆手,阻止道“都过去了,过去了,往昔之事,不可追忆乎!” 程溁瞅着欲言又止的两人,又瞄了一眼,旁侧被忽略无视的王华。 立时,岔开话题笑脸相迎,道“对了大人,您不知道吧,王华公子的文章也是极好的,反正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趁着这会儿空档功夫,出个题目指点指点王华公子呗?” 宁良与张时敏相视一笑,觉得这小书童甚是机灵,遂便给个面子,同时考校王华的时文。 王华对着程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立时去了耳房,落笔如云烟,铁划银钩中挥挥洒洒的将一篇文章写好。 待宁良与张时敏二人阅了这璧坐玑驰的好文,立时便认定王华是个极难得的人才,不禁大加赞叹,以状元及第期许。 随后,又好奇问了王华来历,这才得知其文采一直在府学名列前茅,但却在数次乡试均落第。 二人皆是惜才之人,更觉得这不气馁的王华是一块璞玉,只需再稍稍打磨一下,便会奕奕生辉,思虑后将王华晋升为不需要参加录科考度的儒士。 由此,王华在两浙名闻遐迩,各大世族争着前来礼聘他为子弟师。 左布政使宁良凭借宁家的数千万卷藏书,请王华到他的家乡祁阳任教。 王华应允,执教之余,足不出户,闭门读书,最终成为辛丑科进士第一人。 当然这是多年以后的事儿了,今日王华得到宁良与张时敏二人的肯定,终于从因落地,而被阴霾笼罩中走出,不禁心情大好,一改颓废。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 八张机,回纹知是阿谁诗?织成一片凄凉意,行行读遍,恹恹无语,不忍更寻思……” 与此同时,漫空飞舞的白花瓣,如皑皑白雪一般飘散,鬓影衣香的莴嫩娘抱着琵琶,荡着缠绕牡丹花藤条的秋千,飞身上了中央大台,黛眉轻扫,红唇微启吟唱着“九张机”。 眼波一转对着阁楼上的谢迁娇羞一笑,随后荡下秋千,水袖清扬,赤红色的千水裙,既松散又飘逸的包裹着,吹弹可破的玉肌。 纤长的细指划过碧玉琵琶,一连串行云流水的琵琶音倾泻而出,就连微微一抬手,也不禁透着丝丝妩媚。 莲步每轻移一步,白皙细嫩的小腿便会露出一分,纤足上用红线系着的镂空金铃,应和着舞步发出空灵之音。 台下,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个个早已失了风度的文人sao客,均是为美色着迷。缕缕行行的向台上涌去,无一不想近身成为这莴大家的入幕之宾。 阁楼上,谢迁却没有给莴嫩娘一个多余的眼神,一直眼巴巴瞅着在耳房,津津有味食着火踵神仙鸭的程溁。生怕他家机灵的小姑娘趁机偷着,就什么“寻羽jiejie”给添上盘大闸蟹。 鹿鸣宴上就这样,趁他写诗的功夫大吃特吃,都怪他照顾的不周全,害得小姑娘拉了一整夜肚子。 旁侧耳房内,身为第六感极敏锐的程溁,自是晓得谢迁在盯梢,小rou手又舀了碗鱼头浓汤喝,刻意佯装什么也没发现,仿若沉浸在歌舞美食之中,实则一直在伺机加菜。 宁良趴在窗子上,瞪圆了双眸,赞叹道“若是有朝一日,本官能成为莴大家的座上宾,就是减寿三年也心甘情愿的!” 张时敏痴迷的呼喊,道“本官情愿减寿十年,换莴大家的一展芳容!” 程溁顿时被眼前一幕气笑了,这些文人墨客,真是够劲了,且不说家中早已妻妾一堂,甚者还会养一群家妓,这会儿却还念着外面的野花,实在是令那些妻妾寒心。 想到这里,程溁又瞅了一眼谢迁,比了比小rou拳头,露出“凶狠”的脸色,警示谢迁。 谢迁被逗得不禁一笑,心道:为什么自家溁儿连发脾气都这么讨喜,好想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地老天荒。 这时寻羽举着一红木锦盒,推开虚掩的门,轻车熟路的笑道“恭喜谢解元,贺喜谢解元!莴大家瞧见您来了,特邀您秉烛夜谈梅花篆字呢!” 说着寻羽递上锦盒里的金镶玉牌子,道“这是给解元郎您的信物呢!” 谢迁在寻羽刚一张口,便猜出其来意,脸色沉了又沉,哪里还见方才带着的笑意柔情,冷声道“拿回去!”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程溁,陡然间眸子一亮,记上心头,立时蹬着小腿儿从耳房蹿了出来,笑问道“寻羽jiejie,是只要拿着信物,便能与莴大家秉烛夜谈吗?” 寻羽被谢迁一冷拒,心中落差很大,尚未缓过劲来,嘟着嘴,道“按惯例来说是这样的。” 程溁瞧着那犯迷糊,还未曾醒过味儿来的寻羽,乘胜追击问道“能带仆人嘛?小弟也想见识一下莴大家的风情呢!” 寻羽点点头,道“之前倒是有贵人带着随从的。” 听了这话,立时程溁从寻羽手中“抢过”信物,拱手道“那小弟就放心了,多谢寻羽jiejie,您了辛苦了!” 寻羽赞许的点点头,道“还是你懂规矩,知人识趣,不错,不错!”话落,寻羽便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程溁将人亲自送到门口,随后疾步关上房门,回过身瞅着那正冒着酸气的两位高官,皱眉道“我家主子自幼练得便是童子功,不可近女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迁脸色一柔,脑中不禁灵光一闪,心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张时敏瘪瘪嘴,胡子一翘一翘的问道“什么意思?” 程溁不去瞧那笑得一抽一抽的谢迁,小rou手举着的信物,面露为难道“但莴大家的心意,又怎能辜负?今夜我家主子是无福消受美人恩了,哎!这可如何是好?” 张时敏摇着头,惋惜道“竟是这般没福气嘛?那莴大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情,令世人迷醉,更让文人sao客趋之若鹜……” 程溁将信物“啪”的一下,放在案子上,道“二位大人,您得偿夙愿的机会来了!” 宁良瞪着双眸不敢相信,却又不由得喜出望外,激动得双腿都开始发抖,强撑着隐忍下喜意,道“理解,理解,美人约自是不可辜负,咱们替小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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