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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浮生辞旧梦(四) (第1/2页)
城外山林,青瓦阁楼。 帝缺与小哥亭中对坐饮茶。 小哥说起往事,帝缺听得入神。 至少,表面上入神。 世间事,他有何事不知? 小哥口中嫣红女子的故事,他也曾在属于他的秘境天地间,一一经历。 正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才会故意装作不知道。 所以此刻他便说出了小哥最想听到的那句话:“这位穿着嫣红长裙的女子,就是你阁楼深闺里藏的颜如玉?” 小哥却笑着摇头:“你继续听我说。” 于是,他又说着关于那个嫣红女子的故事: 高家有位小姐,年方二八,喜着红裙白纱。 形容秀丽,温婉儒雅。 少女明眸皓齿,却非爱笑之人,常常愁眉如深闺一同上锁。 若非得说上什么缘由,也无可细说。 虽然是侧室的女儿,却从未遭受如何冷眼疏忽。其父虽孟浪,从未落下半点关怀,其母仁厚,慈爱更具精心。 少女算得上如花似玉,更难得腹有诗书,家中父母不逼嫁娶,无论如何,都算得上有个幸福的青葱岁月。 然则,她不快乐。 “我想做梦。”她在春日的暖阳里,来到了小哥的铺子。 小哥头也不抬,手中仍然推着碾船,口中答道:“你来对了地方。” 少女道:“听闻你异艺通达,能让人做想做的梦。” 小哥道:“你想做怎样的梦?” 少女道:“我想体验一下死。” 小哥碾药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少女一眼,对她报以商人特有的廉价灿烂笑颜道:“可以。” 虽然没问,少女却答道:“因为人间不值得。” 小哥在低头的瞬间,露出了难掩的厌恶,一纵即逝:“你想如何死。” 少女道:“无所谓,能死就行。” 小哥拉开一道竹帘,伸手请道:“今天运气不错,有位客人因故未至,想来这便是你的缘分。” 少女道:“与死有缘,算不得荣幸。” 小哥不再言语,他遇见过很多人,很多醉生梦死的人。大部分人他都不喜欢,却没有一人如这位女子一般让他如此厌恶。 少女躺倒在竹椅上,闭上双目,真如死了一般。 小哥看着这张本该是豆蔻如花的靓丽容颜,如今却带着戾气和暮气沉睡,心中暗想,果真还是死了好看。 香炉里滴入药剂,香薰燃起青烟,萦绕在女子枕边。 少女入梦,小哥随之入梦。 今日他初见她,心中未有打算,让她在梦中如何死。于是撩开梦中帘幕,去到她心底瞧一瞧,何事让她如此沮丧,竟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字字句句离不开死字。 于是,一条长街,一席酒宴,花前月下,湖光山色。他偷窥一隅,便停下脚步,不再去看。 他知人生坎坷,世人皆苦。他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少女承担的煎熬,最终,却不过是一地残花败柳。 她所谓的绝望,他不懂,也不理解,更不肯理解。他精通药理,也有耳闻一种罕疾为“郁症”,纵然心知这名女子病入膏肓,却也生不出来丝毫怜悯。 在她的梦中,看完她用木棍打死闺中密友一幕,小哥便退出了梦境。他知她有心结,却不想为她解。 所患“郁症”者,外人的纵容或是刻薄都只会增重她的病情,她需要的,是放过自己。 不过她既然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