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方知子丑_第六十九章 :遇袭(1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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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遇袭(12 (第4/4页)

人如同影子,似乎都能隐在阴暗的小巷中,叶小清尽力去看,只能看清他手中的匕首,有如此功夫傍身,想必不是个简单角色,二打一居然丝毫占不到便宜。

    “夹击。”身后何寒已经站直了身子,她伸手抹掉唇角的血迹,攥紧手中的佩剑,悄声提醒。

    叶小清会意,一脚蹬在小巷的墙壁上,身子高高跃起,转眼之间已经落在黑衣人身后,捡起地上废弃的锄头,折断累赘的铁头,只用木棍朝着黑衣人击去。

    与此同时,何寒提起气紧跟她的攻击,一剑一棍即将击到黑衣人之时,他却身子一顿,凭空消失,何寒连忙收了剑,转身站到叶小清身侧,守住她的后背,额上不停地冒冷汗。

    “……是江湖人。”京畿中少有这般高手,何寒皱紧眉头,仔细察觉着四周的细微变化,没有察觉到黑衣人,反而察觉到巷子口传来的脚步声。

    若是让人看到两个女子在巷子里打架斗殴,都是江宁王府的人,其中还有一个应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大小姐宋君仪,那就不是惹事这么简单了。

    “有人来了,快撤!”何寒当机立断,伸手想去拉叶小清,就在此时,黑衣人不知在何处忽然出现,一拳重重击在何寒的肩头,她始料未及,被这一强硬击击得后退好几步,后背砸在小巷中阴冷的墙壁上,喉咙中顿时翻涌出腥甜的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叶小清连忙回过身,仰头只见黑衣人近在咫尺,她能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尽是杀意,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正对着她的脑门,就差挥下要了她的命。

    巷子口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何寒想起身,才发觉胸口撕裂一般的疼痛,肩膀好似是脱臼了,根本站不直身子,口中翻涌的血沾湿了她的衣襟。

    刀锋在叶小清额上,她无法抵挡,也没机会再抵挡,只能抬起手臂紧紧护着额头,电光火石间,她忽然觉得这一瞬变得特别长,长得让她能想起些往事,长得连呼吸都仿佛静止了。

    她这半辈子过得粗糙,没被爹娘疼几年,剩余的日子就在打砸抢烧或者被人杀之间度过,从小到大她没少受过伤,严重的时候能在榻上躺上个三四个月,最严重的时候什么都吃不进去,和死了没两样。

    她的手上沾满人命,身上也有不少深深的疤痕,就算是当了寨主,也整日打打杀杀的,这一生过得一点都不好,像她这般作恶多端的人,死不足惜,就是这次跟踪人家连累了何寒跟她一起挨揍。

    叶小清看着匕首锋利的刀锋落下,即将刺到她的手腕,刀锋过于晃眼,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只在一瞬间,有一道熟悉的声线在身后响起:“君仪!”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人揽住了她的肩头,力气很大,她被这力道一拽,踉跄着要栽倒,紧接着,有人紧紧抱住了她,像是抱住了珍宝一般,随即一个回身将她护在怀里。

    耳旁,刀锋刺破皮rou的声音响起,分外刺耳。

    叶小清愣愣地睁开眼,望见一袭素色衣衫,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银丝在素面里勾勒出锦绣祥云流纹,映着暖阳散发着微微的光,好似当真是天边缥缈的云彩。

    在她认识的人中,能将素色穿得如此出尘的有且只有孟弈安了。

    她的目光上移,果不其然,孟弈安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若是在之前,他清俊的眉眼间会带着些笑意,像暮春三月的春风,而不是像现下一般,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忍着巨大的痛苦,甚至额上都冒出一层薄汗。

    “奕安?”从没见过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她下意识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身子,手贴上他的背时,触到一片湿热粘稠。

    叶小清对这个触感分外熟悉,她抬起手,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到自己的手,上面鲜红一片,红得触目惊心,那是他的血。

    心头好似“咯噔”一声,漏了半拍。

    …………

    竹意阁前有个佳木葱茏的小院,日头从头顶上渐渐向西沉,院中起了阵风,想来是快下雨了,风里带着些凉意,有婢女在眼前来来往往,手上捧着各色各样的托盘,上面不知端着些什么。

    叶小清抱了抱胳膊,右臂在缠斗时被划伤,如今冰凉极了,她的手不经意触到臂上的伤口,疼得缩了缩身子,一侧候着的婢子连忙上前,想看看她的伤口,叶小清挥了挥手,婢子只得乖乖站回去继续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几位太医推开了竹意阁的榆木槅门,纷纷背着药箱去开方子了,一旁候着的婢子看到叶小清忽然急切起来的模样,连忙福了福身子,道:“宋姑娘请宽心,王爷并无大碍。”

    叶小清没听进去,先前孟弈安的贴身护卫裴江跟她说,只要太医出来了她就能进去,如今一瞧见太医出来,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竹意阁。

    月牙小桌上摆着瑞兽香炉,上升薄雾般的白烟,满室萦绕着淡淡的安神香味道,她没心思多看,径直绕过屏风进了内室,一眼就望见红木架子床榻上躺着的孟弈安。

    他合着双眼,身着白色里衣,面上没有什么血色,除了长睫与发丝是不一样的颜色,其余都是失了血色的白,窗棂外洒进来的日光像是薄纱,轻轻覆在他身上。

    内室极其安静,她的步子一下子顿住了,生怕脚步声惊扰了他。

    在床榻旁边伺候着的两位婢女瞧见这场面,连忙将手中的汤药搁到小桌上,随即行礼退下了。

    看了一眼床榻上休息的孟弈安,又看了看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叶小清瘪了瘪嘴,小心翼翼踮起脚,轻手轻脚搬了两个圆凳,放在床榻边上,一个用来坐,另一个用来搁汤药。

    光是闻就知道这汤药有多苦,她想了想,又轻手轻脚倒了一杯热水,从袖中拿出那包糖块,拆开拿出一块,搁在茶杯旁边。

    小时候她不肯吃药,爹爹娘亲就是拿糖块诱哄着她才能勉强喝下药去。

    忙活着做完这些,叶小清才得了空挪回床榻旁,一屁股坐在圆凳上,以手撑腮,呆呆的望着床榻上睡着的人。

    孟弈安的里衣微微敞开着,细细看能看到他胸口前绑着层层纱布,窗外那薄薄的阳光将他映的好似透明,她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小巷子中,为何会在那般紧要关头救了她,她一概不知,反而还有些迷茫,脑中都是他后背上鲜血淋漓的模样,她想着,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轻轻拂开他额上的碎发。

    虽然那黑衣人伤了孟弈安之后就跑了,何寒也借着巷中杂物遮挡翻墙躲藏了,她除了些小伤也是安然无恙,但她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叶小清深吸一口气,复而缓缓呼出,偏头去看了看内室的摆设,发现摆设极其简单,显得内室空且大,而且摆设清一色都是榆木制成,带着淡淡的木香,在夏日里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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