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之觞_第七十三章 天下霸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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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天下霸主 (第1/1页)

    重耳三人乘着无人注意,闪身躲在庭院假山后面,待宾客们散走,龟奴们将庭院打扫完毕后,又偷偷踅到后面厢房来。

    女闾们此时都已回房,房内亮起一片灯火,偶尔传来一两声娇语低哝,重耳三人见东面的一间厢房外,锦衣公子正在门口垂手站立着。

    赵衰道:“听说齐小白身边有一位卫国公子,名叫开方,时常陪着齐小白游冶寻乐,大概就是此人了。”

    重耳正想着如何避开此人,单独面见齐小白,只听厢房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不用在门口守着了,自行休息去罢。”

    锦衣公子道了一声是,就走开了。

    重耳三人走近厢房,贴着窗户听里面说话,只听那苍老的声音道:“阿奴,你就不要生气了,寡人这不是来了吗?”

    一清冽的女声道:“你如何到最后才来,是存心想看我在宾客面前出丑吗?”

    “阿奴,寡人上次答应你前来看赛花大会,可你也知道,宫中诸事缠身,哪里是寡人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到了这里,你还一口一个寡人的,唯恐人家不知道你是齐国国君吗?”

    “寡人……老夫今日虽然来得晚了些,还是赶上了你的演奏,你就念在老夫帮你夺得了花魁的份上,不要再冷着脸了吧。”

    念奴沉默片刻,语气有所松缓,“今天是中秋节,她们如何肯放你出来?”

    “今天的祭祀由长卫姬主持,老夫去后宫略坐了坐就过来了,可不是就晚了些。”

    “过了今日,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每日对着这些腌臜的面孔,来了去,去了来,无休无止,恨不得将心都揉碎了,主公你可知道?”

    念奴嘤嘤啜泣起来。

    房中一时静默,苍老的声音一声长叹,缓缓道:“老夫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老夫将你安置在此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不是堂堂诸侯霸主吗,连周天子都要敬让着你,怎么就被几个姬妾逼得迫不得已了?”

    “正因为老夫是诸侯霸主,所以对内要安抚臣民,安定后宫,维稳江山,对外要联合诸侯,辅佐王室,抗击戎狄,进退取舍全在权衡利弊之间,一丝都差不得,哪里是老夫能随心所欲的?外人都道老夫是诸侯霸主,叱咤天下,无所不能,其实老夫只是一个被囚禁已久的老人,已经忘了自已当初真正想要的东西,不过还想在世上弥留之际寻些安慰罢了。自管仲去世后,老夫更是孤家寡人一个,无人可以倾诉,唯有在你这里还能说上几句话,你若再成日拿泪眼对着老夫,让老夫情何以堪啊?”

    窗外的三人听得心里发酸,重耳向赵衰、胥臣使了个眼色,从庭院中翻出墙来,重耳道:“此人是齐侯无疑了,他今晚必要回宫去,咱们在此地等着便是。”

    三人遂在道旁等着,约摸一个时辰后,果然见齐侯和锦衣公子出来,门口已有一辆马车侯着,齐侯正要上车,重耳大步过来,在距离齐侯数丈开外跪倒,朗声道:“晋公子重耳向齐伯父请安!”

    齐侯一愣,回转身来,看向重耳等人,但见目光凌厉,气势威严,哪里还是刚才女娃馆中那个垂暮的老者。

    齐侯身旁的锦衣公子喝斥道:“放肆。你是什么人,敢对国君以伯父相称。”

    齐侯摆摆手,道:“你说你是重耳,上前来,让寡人看看。”

    重耳走上几步,齐侯仔细打量了一番,哈哈笑道:“眼有重瞳,长相酷似诡诸兄弟,是贤侄没错,理应称呼寡人一声伯父。寡人听说夷吾当上国君后,你就离开了翟国,怎么又到我齐国来了?”

    “一言难尽,为了来齐国,愚侄历经万难,但今日能够见到伯父,一切困难艰厄都是值得的。”

    “贤侄辛苦了,这两位是……”

    赵衰和胥臣也上前拜见齐侯,并自我介绍一番。

    齐侯笑道:“寡人早就听说贤侄身边能人众多,陪着贤侄四处流亡,这便是其中的两位了,好极,好极,寡人以后定要见识一下他们的本领,只是……”

    齐侯渐渐敛了笑,眼中透出凌厉的光芒,“贤侄怎么知道寡人在此地呢?”

    “不瞒伯父,愚侄来临淄已有多日,一直未能入得宫去,只得在城中四处闲逛,愚侄有一位舅父,名叫狐偃,颇懂星象和望气之术,他告诉愚侄今日望见一股霸者之气,自宫城中出来,往市井而去,让愚侄多加留意,愚侄在此处徘徊良久,果然不出舅父所料,遇见了齐伯父。”

    齐小白哈哈大笑:“寡人也听说过这个狐偃,如此奇才,今后一定要见上一见。”

    齐小白又问了重耳的落脚之处,然后道:“贤侄回去安心等寡人的诏书,你们千里迢迢来了我齐国,寡人定不会亏待你们。”

    重耳三人再次拜谢,齐小白上车而去。三人回到客栈,狐偃和介子推正坐立不安地等着,见三人回来,忙询问究竟。重耳将事情的本末说了,略去了齐侯和念奴在房中的一段。

    狐偃道:“齐侯果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他既已答应下来,咱们只需静等诏令便可,如此也不枉费了咱们这一趟艰难行程。”

    正说着,店里的伙计匆忙过来道:“几位官人,和你们一伙的几个客官喝了不少酒,现在常卖酒楼和人打着呢,闹得天翻地覆的,半个城的人都被惊动了,你们几位还是去看看罢。”

    重耳这一急非同小可,急忙依着伙计的指点,往常卖酒楼来。这常卖酒楼位于城东闹市中最为繁华的一段,规格之高也是无人能及,上下共有三层,雕梁锦绣,华丽如宫殿,放眼整个城东,就没有哪个酒楼敢盖三层的。

    重耳和狐偃,带着赵衰、胥臣和介子推,挤过拥拥攘攘的人群时,见一伙徒众已从酒楼内打到酒楼外,二、三十个打手围着颠颉和魏犨,执着砍刀和棍棒等物,往两人身上招呼。两人犹是醉眼惺松,踉跄着步子,对众打手的攻势丝毫不以为意,从容闪避,几个打手收势不及,反而自已乱做一团。

    颠颉左右手各提一只酒瓮,放在手里如玩小球一般,翻弄倒腾一番,然后转动开来,击中几个近身前来的打手,打手们如被大石击在胸口,哇呀一声直飞出几丈远。魏犨则抄起一张食案,以案脚为把手,左劈右砍,使得虎虎生威,把一众提刀的打手吓得无人敢上前应战。

    魏犨哈哈笑道:“可惜好好的一把刀,到了你们这群脓包手里就变成了废铁,还不如拿去送给杀猪卖rou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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