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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深秋的姐妹 (第2/2页)
窗飞来。 尼娅下意识想要挡住,可就在这个想法到达她大脑之前,黑影已经穿过了她的身体,砸破了玻璃窗。 尼娅先是听见了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是胸口传来的近乎晕厥的痛感,她发觉自己倒在了地上,头狠狠地砸在地板砖上,然后才是淋漓的雨声,然而此时她就像是掉进了水里,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安白的声音,那是一句从肺的最深处发出来的撕心肺裂的哭喊,那声音只有两个字,却字字带血,听起来像是流着血的人在为远比流血痛苦的事发出的绝望之音。! 那两个字仍然是——「小音!」 —— —— 「我没办法送到很近的地方,你见谅。」 白发血族少女似乎略显歉意。 「谢谢。」 沐朗也想从那张被水浸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结果适得其反,变成了一张哭丧脸。 「沐朗…小林她…」 羽生鹤拍了一下沐朗的肩膀,沐朗猛的抖了一下,回过头直愣愣地望着羽生鹤。但是由于他的表情过于认真,不知是惊讶还是悲伤。 「千子反噬了,现在问题大了,谁知道小林死没死。」 这话听上去好似冷酷无情,又好似过分多情。羽生鹤有些迷惑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回头看看,说不定还能看见。」 沐朗没好气地说。他现在彻底慌了,大概比在海底两万里还要紧张。安白悲戚的声音像是雪山深处的回响,至今仍然萦绕在沐朗耳边。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敢相信那声音来自安白。 「不,你误会了,现在我们依旧是合作关系,你要去救她我就跟着你。」 「我让她等得太久了,我得走了。」 沐朗向着前面看了一眼,快步朝宾馆走去。 「看得见路吗?」 「看得见。」 但是,沐朗踩在了一块塑料袋上,摇晃了几下。可他还是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安白,千子现在在哪里?」 「我还好…在床边…」 声音适时传来,听上去冷静无比,但那几句话尾音的颤音不由得让沐朗的心揪了一下。 「冷静,然后告诉我,千子人在哪边?」 「我不知道…她从窗户里跳出去了,这里是六楼,她不会受伤了吧…」 安白说话活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如果放着她不管,接下来受伤的应该就是我们了。与其说是受伤,倒不如说…」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千子怎么了?!」 「我向你保证,千子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现在我要去找她,你留下照顾尼娅。」 「好…」 也不知安白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话说完整。 沐朗没挂电话,而是转过了头。 「我不会人她等了,你知道的,她是个小女孩她本是个小女孩。」 沐朗的脸颊起了鸡皮疙瘩,感到一丝凉意穿透了肺腑。这句话与其说是对羽生鹤说,倒不如更像是沐朗对自己的辩解,亦或是安慰。 「我去找小林。」 「敢碰其他人你就完了。」 「苍白的威胁。」 「谁不是呢。」 「那我走了,虽然不太清楚,可军队也应该会很快介入。」 羽生鹤看着天。 「军队?」 沐朗皱了皱眉头。最麻烦的家伙怎么会介入这种事? 「因为这里异常的天气,他们会来这里解救伤员和核定失踪人口。当然,也会顺手解决一切危急他们所谓安全的人。」 血族少女轻轻说,言语越发地鄙夷。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看起来天真的女孩会露出这种成年人的表情。 「蓝翅膀…」 「我懂。」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的默契出乎意料的高,几乎在同一时刻,两人分头离开了现场。羽生鹤朝着发出绝望声响的大楼飞去,沐朗则掉过了头,誓要拯救那比夜色更加绝望的人。 「沐朗,你知道小音在哪里?」 沐朗一直没挂电话,电话那头的安白见没人说话便轻轻问道。 「我猜不透任何一个人的心思,不像你。可如果是千子…我知道。」 他的表情像是吃了苦胆。 「也是猜的吗?」 「不,这一次…不是。」 他把牙咬地嘎吱嘎吱响。 —— 「花入梦,月在空,夜正浓。他是个勇士,而不是一个勇者,勇者会拯救世界,勇士会拯救自己。」 「诗歌一样,有点恶心。」 「也许对学姐来说没什么感兴趣的事了吧。」 大雨滂沱,而他穿着在毫无防护能力的黑色雨衣,在黑色的帽檐下露出了近乎血的鲜红头发。雨从他那湿透的发尾滴落,好似流血,鲜血淋漓。而他安然自若,翘着二郎腿坐在楼顶,双手撑地,一只手的食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满是水的石砖。 「他会在勇士和勇者之间抉择,也许会夹杂着懦夫的选项,不过管他呢,他可是沐之遥的儿子。」 还是他,一直在雨中自言自语。 「真是个疯子,你和安奇罗一样疯癫。」 他身后传来一阵温和的女声,虽说是温和,不过却把他数落地一无是处。 那女声听起来是个妇女,有着成熟女人才会有的丰满的尾音,几乎不用见到人就可以确定对方艳丽的样貌。 「安奇罗可以让一个废物变成英雄,可我不行,我等不及也不想看一个弱者通过施舍一步一步变强,我只想看一个强者从不知道到知道的过程。」 雨帽下的男人头跟着在雨中奔跑的沐朗一点点移动,雨很大,但丝毫不影响他观察沐朗。在沐朗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后,他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回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女人。 「莉莉安学姐,你看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沐朗?」 「还没被你们毒害的…」 「别啊,我认真的。」 「哈,谁知道,你大概想让他跟上安奇罗的节奏不是吗?」 「我有我的想法,不会完全为了那个老家伙。」 他抬起脚向前探出去,用鞋尖在楼顶的边缘处接着落下的雨滴。 「你要帮他?」 「哪儿的话啊,我们这些人不都是喜欢看戏的混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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