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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4、千斤的重担 (第2/2页)
着,务妮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旁边那张仰亚和务妮结婚时添置的小方桌上,摆着一只土碗,和一个半旧的温水瓶。仰亚看了看碗,碗里没水。他又摇了摇水瓶,水瓶也是空荡荡的。 “阿妮,这、这没水了,我去外面给你打些来。” 仰亚刚刚走到厨房,才知道,像务妮这样,哪能再喝冷水。他也就停止了往水瓶里装水。然后他看了看碗柜,才看到有半碗的清水菜汤。 “阿妮,你现在不能喝冷水,先喝点这个,我马上去给你烧些开水来。” 务妮慢慢地坐了起来,支撑着靠在了床头上,伸出手,从仰亚的手里接过碗来,努力而又艰难地喝了几大口。 “没、没事了,有这个喝了就行了。你等会再烧吧。” 仰亚轻轻地在务妮的身边坐了下来。务妮慢慢地靠向了他,露出一丝难得的苦笑,说: “你,你终于回来了啊!再不回来,我们都快坚持不住了。” 仰亚看着务妮的‘笑脸’,感觉自己的内心比看到务妮的哭还要难受。他轻轻地搂过务妮的肩,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阿妮,没事了,我回来了。” 务妮久久地靠在仰亚的怀里,好久好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你看,你都开始生白头发了。”说着,又是一笑。 “阿妮,这么生病,你怎么不去看医生啊。” 务妮也只是苦笑,没有直接回答。两人就这样久久地偎依着。时间仿佛又回到六年前,回到他们刚刚结婚的夜晚—— 那时的仰亚和务妮,是多么的幸福和满足啊。那时,他们就只想着就这样一辈子偎依着,直到老去,直到两人都长满了白发。 却不曾想,任何人的命运都不是那么的风平浪静的,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那时他们憧憬的未来,没有那么多的小插曲。 这六年,仰亚在高墙内熬得暗无天日。同样,务妮在这天光之下,同样也是暗无天日地熬着,日子一点都不比仰亚好过。 六年,老了彼此,也老了岁月。 好在,现在终于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又聚在了一起,生活的梦又可以重新开始了。 想着这些,务妮的病就感觉好了一半。她抚摸着仰亚的手,看着仰亚成熟的脸,早已忘记了一切,今天她又重新做回了自己一个小女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仰亚同样也在看着务妮,虽然那张脸上也看不出当年的玉润圆滑,眼睛里也少了几分流光与顾盼,可深层次里的美,却依然一点都没有变,而且比起原来,更多了一份坚毅和不屈的成熟之美。 仰亚看着,轻轻地在务妮的额上亲了一下,笑声马上在两人之间传了出来。 “啊,阿妮,你休息吧,我去给你烧点水来。” “啊,不用,你去看看,应该可以开始做饭了吧,等一下,阿爸就要回来了,孩子也要放学回来了。你看见阿爸了吗” “我看到了,就在门口大坝子梯田里。” “唉,要是我没病,就不用再叫阿爸去犁田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就没事了。” 仰亚来到了厨房,打开刚刚看过的厨柜,除了还有半碗稀饭,也就是刚才仰亚拿过去给务妮喝的那半碗清汤菜,碗柜里再没有一点带有油的菜了,更别说能有rou的菜了。 仰亚再打开灶房的米缸,把手伸到直接要达到缸底时,才能用碗舀上半碗米来。 灶上,一只大锅里放着好些还没有洗的饭碗,可就是没有看到上面飘有半点的油花。仰亚再也看不下去了,眼前又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这,哪还像一个家啊! 仰亚又走到后面,原来的三个猪圈,两个都是露雨的,上面盖着的木皮都能看得见上面的天空了。另一个也同样破旧的圈里,养着一头母猪,还有三只小猪,那母猪的全身,除了骨头还是骨头。三只小猪,看到有人过去,望着仰亚,眼里,除了惊慌就是饥渴。 仰亚从外面搂进来一把柴禾,慢慢地把灶火点了起来,一股浓烟再一次模糊了仰亚的双眼。 等仰亚清洗完那半锅的饭碗,煮饭的锅里的水也慢慢地开了。仰亚拿来一只碗,轻轻地舀起半碗水来。慢慢地端到务妮的跟前。 “阿妮,你先喝点水吧,饭,再等一下就好了。” 这时,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阿嫂,是你起来煮饭了?你——”还没有把话说完,她就已经踏进了房间来。一看见仰亚又退了出去。 “这——”仰亚也不知道她是谁。 “啊,这是你哥,他回来了。”务妮赶紧给她作介绍,同时转向仰亚:“这是弟媳,亚略的叔妈啊。” 这就是阿弟去年刚刚娶进门的媳妇。她也是第一次看见仰亚。还有些不好意思。 “阿,是弟妹啊。”仰亚当然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弟妹了。虽然半年前务妮去看他时他说过,可是,真的这也是第一次看到。 “啊,是阿哥回来了。” “啊,你好。” “阿哥回来了就好了,我看见刚才这边冒烟了,还以为阿嫂爬起来做饭了呢,正想过来看看,实在起不来,就在我那边多做些,等下阿爸和亚略他们回来就到我那边吃饭就行。那既然阿哥回来了,我去叫你阿弟多做些饭,等下一起在那边吃饭吧。” “不用麻烦了,这一天天的都等着你和阿弟来帮忙,我们——” 还没等务妮说完,弟媳已经转身出去了。 是的,阿弟虽然分家了,可是这还是一个统一的大家庭,没有什么事情不让他们也跟着cao心的。现在,阿弟也是一人担着两家的事,阿爸老了,阿哥又不在家,阿嫂一个女人还要带着两个侄子,他能不cao心吗? 仰亚正在病床前端着碗给务妮喂水,门外老远就有两个声音叫了起来—— “阿妈,阿妈,亚金、亚金他又在学校跟他们班的同学打架了。” “阿、阿妈,是、是他们先惹我的,我才打的,是他们叫我是‘劳、劳改犯’的儿子,所以,我、我才打他们的。” 两上孩子边跑边说,边争论着朝屋里跑来,正想跨进阿妈的房门,却看到了仰亚站在里面,两个孩子马上傻傻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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