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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ial 试炼(4) (第2/2页)
“在超越的力量面前,凡人是不值一提的。”他侧过脸,表情依旧没有变过,“他和我们,我们和恶魔,都站在类似的立场上。” “......对不起,老师......我听不懂......” “你会懂的。”泽文回过头,身上的金光逐渐黯淡下来,“不过那不是今天你要做的事情。” “我......要做什么?” 泽文老师又没有接话,只是对着那瑟瑟发抖的瘦子囚犯下令道,“出来,轮到你了。” * 像早已约定好一般,瘦弱的囚犯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拖着外邦人的尸体走出来,跪在弥斯面前的石台上。当他走过弥斯的身旁时,他转过头,用寻求怜悯的目光投向他;他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面容因惊恐而极度扭曲。那是一张让弥斯看了也会不舒服的瘦削无比的脸,战栗得就像一个久经折磨的受害者——谁能说他不是呢? 但泽文显然不满足于此。 “脸朝上,躺下。”他无情地命令道。 囚犯照做了。 他那张靠在石台上的脸就这样盯着弥斯,然后从那干裂苍白的嘴里,像被投上岸的河鱼一样无力地张口吐出几个单词。 “救救......我......” “拔剑。”这时候,泽文终于向弥斯下达了命令。 “我......拔剑......要......要做什么......” 弥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泽文要让他做什么,他只是手足无措,下意识地这么问道。 “处决他。” “我......我......我......” “拔剑。”泽文的语气中再次显露出不耐烦。显然,对同一个人重申自己的命令并不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 弥斯这才缓缓地拔出剑来,泽文老师的剑,然后又充满犹豫地举过头顶。这时候他才发现,嘴上说着和脑子里想着的觉悟,和真正面对这种情况时候的觉悟,是完全不同的。 剑在他的手中颤抖,但弥斯却始终没有砍下去的勇气。 而囚犯再次张嘴,那声音无疑是在哀求。 “我......是无辜的......我不该......不该在这里......救救我......” “做你该做的。”泽文冰冷的声音再次催促道。 “可......可他说......他是无辜的......我......我不知道......”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但......也许......他真的......他真的是无辜的......那......”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 “我......我不能......不能杀死无辜的人......吧......” “动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不......别这样......求求你......”囚犯伸出他的手,那根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臂,向弥斯求助。 “对不起......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弥斯痛苦地摇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像是在向谁征求着原谅。 在这里有谁能听到呢? “向杀人犯道歉的家伙,呵。”泽文冷笑着讥讽道,“你这副德行,骑士?” 弥斯紧紧地闭上眼睛,将剑举得更高了。 但他还是没能砍下去......这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 “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脸!”泽文厉声命令道。 “但......老师......”弥斯的声音也近乎哀求,“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见罪恶......万一......他真的是无辜的......” “你要怎么从眼睛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罪?”泽文无情地嘲弄道。 “......真的是......不可原谅的罪吗......”颤栗着,看着那张受难者般瘦弱的脸,弥斯问道。 “人的任何罪行,”泽文这么说道,“都不能被原谅。” * 弥斯还是没能下手。 杀人......那是他无法承受的罪孽。这些年来,他的父亲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父亲一直都教导他,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你可以走了。”泽文终于说。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弥斯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剑。 泽文老师只是想测试一下,自己是不是个拥有善心的、正义的人吧? 他会拍着自己的头,夸弥斯是个好孩子——一定是这样的。 但泽文接下来的话是这么说的。 “别再让我见到你。”他冰冷的眼里充满着不屑,“懦夫是不配做骑士的。” “......老师......我......” “废物是永远成不了材的。没有觉悟的人,配不上拿剑。” “我......我不是废物......” “把剑留在地上,滚吧,懦夫。” “我不是懦夫......老师......”屈辱的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让你把剑留在地上,滚!” “我不是懦夫!也不是废物!!” “你是。” “我不是懦夫!!”弥斯带着哭腔,大声地反对道。然而他的反对声在泽文的鄙夷之下是如此无力,如此地没有底气。 “快滚,懦夫。” * “啊!!!!!!!!啊!!!——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啊!!!——”弥斯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吼叫着,同时也哭着。眼泪不断地从他的脸颊流下来,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再度举起了那把剑——举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高。 “不不不......不,别这样!别!住手!!!” 他的耳畔响起了那个囚犯的哀求。那声音听起来......揪心...... 但......自己已经哭了,不是么?还有什么能表达自己的痛苦......呢? 剑锋落处,一瞬间鲜血四溅。 “呜——呃啊!!!!——” 囚犯痛苦地哭号着,翻滚着。这一剑没能要了他的命,反而砍在他的脸上,血流如注。他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似乎在弥斯的心脏上一刀一刀地割过。是他拙劣的剑术,还是他慌乱如麻的内心?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没能让这个可怜的囚犯死得痛快一些。 “继续。”泽文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早已经习惯。 于是弥斯挥出了第二剑。 这一剑同样没能要了他的的命。疼得胡乱翻滚的囚犯让弥斯彻底失去了准星。 “继续。” 第三剑。 “继续。” 第四剑...... ...... 不知道砍了多少剑...... 受尽折磨的囚犯终于不再动弹了。 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迹,弥斯的身上也是。就像被血从头浇到脚,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也成了一个杀人犯。 佩剑从弥斯的手中滑落。他跪倒在地上,就在那具布满剑伤的尸体边上,开始没命地呕吐。 直到吐到肚子里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可以再吐出来了,他仍然在干呕。 紧接着,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眼前一白,翻倒过去,失去了知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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