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骑士物语_The Curtain 死幕(1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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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Curtain 死幕(19) (第2/4页)

 “……你mama,她怎么样?”

    “她的情况似乎转好了!比昨天她真的精神多了,还让我跟您好好学点东西,说她还需要我好好照顾呢!”

    “……这样吗,那就太好了。”

    迪昂稍有些犹豫,又问道,“你问了她什么没有?她说了什么没有?”

    “mama没有提去南方的事情,我听您的也没有问她。我想,她应该的确也在好好考虑着吧。”

    “……唔,这样啊……那就好。”

    迪昂顿了一顿,随后朝那孩子露出了自己一贯的笑容。

    “那样就好!既然你mama也没有异议,我们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出发了吧!”

    *

    “这是白莳,用来缓解发热的病人效果还不错。在南方一年四季都很常见的药草,但在费兰多卡萨公国这里,只有早春时节开始才能找得到了。”

    “那……在最温暖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多了吧?”罗莎莉抬起头问道。

    “当然不会。”迪昂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嘲弄意味满满的笑容。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采白莳的药材商人也变得该死地多。”

    “原来如此。”

    他又撑着拐走了几步,指着左手边的一株不起眼的黑色小花,“那是倒吊草,经常被捣碎弄成草泥用来敷在化脓的地方,也有一点止血止痛的作用。”

    “为什么叫倒吊草?”

    “你看它的样子。”迪昂想蹲下来采一朵,好让女孩能够仔细地观察,但这个动作对于他这个瘸子果然还是有点勉强;但小罗莎莉看出了他的意思,便半蹲下来,采起了那朵倒吊草,交在迪昂的手里。

    那是一株略显锥形的黑色花朵,有着五片宽而长的花瓣,花瓣上生着细小的绒毛,乍看之下就像黑色的羊毛大衣;与其它植物颇为不同的一点是,它连接着细茎的末端生有一个得光滑发亮的黑色瘤子,上面缀饰着一些白色的细斑;若是倒过来看,那一条深绿色的细茎竟活像套在绞刑犯脖子上的绳子。

    “看那些长在圆瘤子顶端的斑点,是不是有点像长在头上的眼睛?”

    “眼睛的位置好怪……”

    “‘倒吊草’是南方的奥芬妮人给起的名字。”一边说着,他一边来回捻着那株倒吊草的根部,让它在两指间快速地回转,让它的花瓣像大衣的下摆一样飞舞起来,“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在维·奥芬妮建立起南方人的都城之前,那里还只是一个奥芬妮人聚居的小镇。小镇的郊外就是人烟稀少的荒原,荒原的边陲地带立有一棵巨大而孤独的枯树。每当维·奥芬妮的治安官抓到穷凶极恶的罪犯,他们就用黑色的麻织长斗篷盖住罪人的头,然后用绳子连着斗篷在他们的脖子上束紧,绞死在那棵枯树上。一日又一日下来,那棵枯树上便吊起了无数的黑袍尸骨。”

    “……为什么……要这么做……”罗莎莉听着,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因为他们忌惮那些罪犯凶恶的灵魂,他们的灵魂中藏着惊人的怨怒。当地的古教司祭说,必须要用这种方法把那些邪恶的灵魂困在他们自己的尸体里,困在旷野之中,困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只有这样,他们的恶灵才不会威胁到活人的世界。”

    迪昂说着,手里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嘴角滑过一丝阴笑。

    “——不过有一天,那棵树的所有树枝终于挂满了。”

    “……那……怎么办……”罗莎莉显然已经开始害怕接下来的走向了。

    “有一位生性马虎的治安官并不相信司祭的鬼话。他押送一个犯人到了枯树边上,却发现树上已经再也挂不下死尸了。那位治安官便用刀简单地处死了他的犯人,然后随意地将尸首抛在了那棵枯树下边,就哼着小曲儿打道回府了。他没有想到的是,隔天日落时分,当他押送下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去枯树边上行刑的时候,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所有的尸体全都头朝下飘了起来,只是因为挂在脖子上的绳子勉强地牵在树上;他们身上的长斗篷高高地扬了起来,在无风的荒野里狂暴地飘舞摇曳;而他随意弃置在树边上的那具身首分离的尸骸,却连半点痕迹都找不到了。他怕极了,便放了一把火,把那棵枯树和上面的尸体全部烧光,这才敢安心地回到维·奥芬妮。

    “然而,当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家的周围长满了枯树,每一棵枯树上都有绳子系着一个蒙着黑衣的吊死者;他们的尸体全都像那日傍晚一样头朝下,身体高高地飘起至空中,在没有风的夜里狂暴地摇曳。

    “第二天,当心有余悸的他推开自己的家门,却发现自家的庭院里长满了生着倒瘤的黑色小花。传说第三天他就病倒了;第四天,治安官窒息死在了自家的床上,脖子上还残留着绳子的勒痕。”

    说着,迪昂忽然压低了嗓音,“这就是——‘倒吊者的诅咒’!”

    罗莎莉一听就慌了神,“……这种不详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给mama用了吧,迪昂先生……”

    然而迪昂话锋一转,语气也突然变了,“当然,这不过是奥芬妮人想象出来的故事。”

    “……不是真的吗?”小罗莎莉流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不自觉地攥紧了瘸子的袖子。她似乎被这个荒诞的传说吓得不轻。

    “显然不是真的,因为倒吊草并不只属于南方的奥芬妮人。西境的辛德拉人用截然不同的名字称呼这种药草,且他们更早就发现了这种药草的微弱毒性——也就是奥芬妮人口中会使人窒息的‘倒吊者的诅咒’——只隐含于生有绒毛的花瓣部位;而它的黑瘤,不但没有毒,还具有药用价值。”

    迪昂摊了摊手,“后来有一位辛德拉商人去南方碰运气的时候将这些知识教给了那里的奥芬妮人,他们才学会了如何使用这种花朵。虽然这个故事很有意思,但现在就连奥芬妮人都几乎没人信了。——关于这一点,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大多都成了该死的圣教徒,不再相信那些古老司祭编造的荒诞故事了。”

    “……迪昂先生,您果然……很厉害……”小罗莎莉的眼中甚至流露出了崇敬,“您知道好多我都没听过的东西。”

    “在南方的时候,我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听他们说过各种各样的故事。虽然大部分都是瞎扯淡,但听着还是挺有趣的。”

    “的确很有趣……不过太吓人了……”罗莎莉说着,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是故事有趣。”迪昂挑了挑眉,“对我来说,最有趣的一点是,竟然有人会对这些鬼话坚信不疑,甚至当成信仰来崇拜——这能让我得到不少提示。”

    “……什么样的提示?”

    “关于……如何讲一个能让别人相信的故事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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