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第3/3页)

    谭渊轻握住夏芷的手：“现在还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便会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夏芷反握住要离开的那只手，仿佛抓住了黑暗中最后的一根火烛：“我的心现在很好，可以接受，告诉我，乔木……究竟……”

    “我也只是知道，他很好。只是暂时无法回来。”

    夏芷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那只手：“那就好。”

    “你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夏芷笑笑：“完成了他要做的事情自然就回来了他不想我知道，不管原因是什么，肯定是因为这样是对我最好的方式。所以，我不问，我等。”

    “好，那我陪你等。”

    于是，春去秋来，他们等了一年。

    这一年里，jake和小南结了婚，却仍旧选择住在夏芷这里，只是常常的不见人影罢了。夏芷辞了工作，偶尔设计一下图，剩余的时间都在履行一个驱魔人的责任，这样能让她感到和乔木的距离近一些。她想着或许，或许就从某个魔口中听到乔木的消息了呢？可是一年来乔木仍旧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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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谭渊仍旧不愿意告诉夏芷乔木离开的原因，他说，要让乔木亲口告诉她才好。

    渐渐地，夏芷可以不再每分每秒的想起乔木，也可以逐渐的适应一些普通的食物。谭渊不说，她也可以感觉到，她在变得坚强而勇敢，在一点点的成为一个战士。可是她这一生唯一所求的，却始终没有得到。

    后来夏芷知道了，当初jake带小南回去的时候提到了一句，幽冥有了更大利益，便愿意放小南归来。他们猜想，是乔木和他们做了某种交易。而此时的夏芷已经无力去想真相是否真的如此，她相信所有的交易都有个终点，乔木一定会回来。所以，她等。

    可是这一等，就是十年。

    十年里，夏芷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找了很多理由。谭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有过内疚。可是他说，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情，更多的像是一种同伴之情，知己之谊。他们一起患难，一起开怀，一起成长，一起战斗。

    十年，夏芷的容颜改变，却美艳依旧。曾经她肤色胜雪，如今带着太阳的微暖，仿佛秋日的富饶颜色。十年，她换上了最坦荡的笑容，眼中是波澜不惊的淡然。

    十年，jake和小南的孩子已经长大。满月酒时，夏芷喝醉大声哭闹，她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乔木的下落。她说，为什么……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谭渊将她带回家里，她忽然清醒，说我不要回来了。从此再未停止过流浪。

    十年，夏芷开始怨恨，开始怀疑，开始觉得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乔木根本不会回来，当初所有的承诺和感动，不过是天使的一句玩笑……只是如今的她，已经没了恨的力量和质疑的资格。

    十年又十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而夏芷这一生的十年全都放在的对一个人的等待之上。年逾古稀的夏芷坐在摇椅上，一旁是青春依旧的谭渊。

    “谭渊。”夏芷的声音苍老而优雅，面容祥和而执拗。

    “我在。”

    “可以再听一遍你的吉他声吗？”

    “什么曲子？”

    “一次，就好。”

    清冽的声音响起，如今谭渊的琴技已经出神入化。伴着耳边的音律，夏芷开始陷入持久的回忆之中，却发现这一生的故事里，遍布疑点。可是管他呢，这一生已经这样过去，该爱的爱了，该来的还是没有来。

    夏芷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光很温暖，天边是属于乔木的地方。地平线上有一棵树，很大，很茂盛。夏芷忽然想起了诗经的一句话：南有乔木，不可休息。

    夏芷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乔木，你终究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我爱了你这一生，等了你一生，我不悔，但下一世如果可以，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说完，夏芷轻轻的阖上了双眼。

    谭渊一曲终了，在一旁夏芷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不是说好我陪你等他的嘛？可是你还没有等到他呢，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了呢？你可知道，你此番去的地方，我是无法踏足半步的……”

    落日余晖，乔木在天界看着这一幕，眼角有泪划过。直到最后，还是没能让你等到我。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的迟迟不归，可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护你周全，保你平安。如果再见面，你是否还会记得我，是否愿意听我的解释。如果你知道了一切，转世之后是否还愿意再爱我一次。

    夏芷，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但下一次，绝对不会。

    天界之上一片祥和，雷米尔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丹妮快走了几步推门而入，却见桌子上，地上文件散落了一地，随着落地的还有一个晶莹剔透的白色茶盏。

    “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茶盏，怎么就这么给砸碎了。”

    雷米尔怒气未平，无心搭理任何人，可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到丹妮手中的一摞文件上。

    “给我。”雷米尔冷冷道。

    丹妮听话的递过去，然后退后到安全距离，现在的乔木在她看来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已经仔细找过了，这里面也没有夏芷转世的记录。你说会不会……她去了别的地方。”

    雷米尔眸色一暗，沉声道：“出去。”

    “可是……”

    “我说出去！”

    “好的。”丹妮匆匆行礼转身就跑，慌张中正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乌列。乌列扶住丹妮，柔声道：“他又发脾气了？”

    丹妮见是乌列，立刻垮下了脸委屈道：“是啊，雷米尔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还是没找到她？”

    丹妮摇头：“整个天界都没有夏芷的记录，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魔界那边的人。”

    乌列的眉眼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安定下来：“雷米尔不会看错人。我去看看他，你去休息一下吧。”

    “嗯。”丹妮收拢羽翼对着乌列行了一礼，然后展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