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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2/3页)
梦?楚北捷不懂。 他靠得更近一点,想将她唇边的笑意看得更仔细些,自己的气息使她细软的发梢微微颤动。 她浓密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楚北捷蓦然退开,下床。 娉婷睁开眼睛,只看见楚北捷转身的背影。她撑起上身,轻声道:“王爷醒了?” 背影,永远只有背影。 昨夜的恩爱像过眼烟云,梦醒后,连一丝也不剩。 她看着楚北捷如往日那般不发一言地离去,挺直的背影,不变的铁石心肠。 八个月,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而春天仍在很远的地方。 “姑娘醒了?”贴身伺候的红蔷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跨进屋子,将铜盆摆在桌上,搓着手道,“今天真冷,天还没亮,雪毛毛就飘下来了,虽不是大雪,可真冷得够呛。趁水热,姑娘快点梳洗吧。” 她上前,将娉婷从床上扶起来,瞥见娉婷眉头一蹙,忙问:“怎么?是哪里不舒服?” 娉婷坐在床边,闭目养了一会儿神,才睁开眼睛,缓缓摇头道:“不妨事的,起急了,不知道扯到了哪条筋骨了。” 水很暖。 婆娑轻舞的水雾,笼罩着打磨得光滑的铜盆。纤纤十指慢慢地浸入水中,感觉截然不同的温度。 红蔷盯着那十指看,轻叹,“好美的手。” “美吗?”娉婷问。 “美。” 娉婷将手抽离水中,红蔷用白色的棉巾包裹起来,轻轻拭干。水嫩的指尖,形状美好的指甲,细葱似的十指。 娉婷笑了,“美又如何?这双手,再也不会弹琴了。” “为什么?”红蔷好奇地问。 娉婷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别过头,闲闲看着窗外一片寒日的肃杀。 红蔷伺候娉婷已有一个多月,大致知道她的脾气,此刻知道自己多事了,便不敢再问,识趣地收拾东西,端起铜盆,退出西厢。 脚步迈出门槛,转身掩门的瞬间,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我……没有琴。” 声音如烟,可以被风轻易吹散,只余一丝残韵在耳边徘徊。 琴来得很快。 未到晌午,一张古琴已经放在案头。 虽不是凤梧焦尾,但半日内在这荒僻地方可以找到,已算难得。 娉婷伸手,抚着那琴。她温柔而爱怜地抚着,仿佛那不是琴,而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极需要她的安慰。 红蔷又进来了,“姑娘现在可以弹琴了吧?” 娉婷摇头。 红蔷道:“不是已经有琴了吗?” 若有若无的笑意,从微红的唇边逸出。娉婷心不在焉地摇头,“有琴又如何?没有人听,岂不白费心力?” “我听。” “你?”娉婷顿了顿,转头,含笑问,“你听得懂?” 红蔷沮丧之色未现,娉婷又温柔地笑起来,“也罢,姑且当你听得懂吧。” 洗手,点香。 白烟缈缈,飘舞半空,带着说不出的温柔,轻轻钻进人的鼻尖。 端坐,凝神。 拨弦…… 一声轻吟,在颤动的弦丝处舞动看不见的翅膀,展开妙曼身姿,凌空舒展。 “故乱世,方现英雄;故英雄,方有佳人。奈何纷乱,奈何纷乱……” 她倾心吟唱,拨动琴弦。 莫论英雄,莫论佳人。 这一对,不过是痴心人,遇上了痴心结。她知道的。 “故嗜兵,方成盛名;故盛名,方不厌诈;兵不厌诈,兵不厌诈……” 她在唱,她的手又细又白,却稳如泰山。 勾着弦,宛如回到云雾中险恶万分的云崖索道,她靠在楚北捷怀中,说着永不相负,脚下却是万丈深渊。 兵不厌诈,情呢? 身在千里之外的阳凤来了三封信,字字带泪,一封比一封焦虑。 娉婷硬着心肠,将千里而来的书信,一一撕成碎片,化成漫天纸蝶飞散。 尽释前因。 怎么解释?如何解释? 她不能葬送敬安王府的血脉。 她更不愿相信,楚北捷对她的爱,抵不过一个天衣无缝的骗局。 若真有情意,怎会经不住一个“诈”字? 若深爱了,便应该信到底,爱到底,千回百转,不改心意。 “故飞燕,方惹多情;故多情,方害相思;一望成欢,一望成欢……” 婉转低述,申明冤屈,是最聪明的做法。 以心试心,妄求恩爱可以化解怨恨,是最糊涂的做法。 娉婷抚琴,轻笑。 女人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