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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魂怪梦 (第2/2页)
老槐这句话自然是真心实意,毕竟南疆神木一脉如此多精怪,有多少能跟随这样一位天才? 虽然它以精怪之身成就玄胎,可也不过只是达成了最初等的真种入法胎。 在这位两度冲入返虚境界,且是用不同修法成就返虚的公子面前,又算什么? 更何况他们神木一脉,只要立誓便是万世不渝,这也是为何他独独对关山越青眼有加的原因。 男人摇摇头: “百年道行消磨,真性濒临崩碎,算什么福分。” 他抬袖收起老槐,“回来静养吧。” 然后男人又对关山越道: “你这一身修为虽然尽去,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看你究竟如何选了。” 男人扭了扭脖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子,想没想过——为什么荆老儿要养活你,还教你一身武艺?天下真有如此好事?” 直面男人那对锐眼,关山越瞳孔一缩,如锋刃加身,悬于顶上。 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武道天才,甚至还身患离魂症,师傅为何要这样尽心尽力的栽培他? 从五岁那年起,老人的身影就一直在他的世界中,从没离开过。 自幼疏离人世,却又极为敏感的少年人拼命抓住这一根稻草,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所以他习武,守护庙宇,就算抛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怕,怕哪一天师父忽然离去。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他又该如何? 关山越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男人只见他身形后仰,双手抱头,哼哼道: “那又能如何,是老头子先帮我的,我又没法选,只能报恩了。 “这辈子不够,下辈子继续。” 言语虽然轻佻,关山越神情却极为认真。 听到这个答案,男人轻笑道 “认死理,倒也不错。” 关山越听出话里的调笑意味,只得自嘲一笑。 男人扬起手中剑,语带笑意。 “这口剑被你保养得不错,我可以多给你一个选择。小子,在冲关无望的情况下继续练拳,是什么感觉?” 关山越下意识蹙眉,在这座庙内点点滴滴的回忆,不由分说地冲入他的脑中。 每天清晨自心斋中醒来,稍微清洗一下,就揉着眼睛拉开拳路练拳。闲暇之时喝口酒,然后继续练拳。 打完十遍拳,入殿敬香,与师父对练直到中午。午饭仗着武者的强大体魄两口吃完,然后继续琢磨拳意招法,如何发劲,如何挪步。直到大日西沉,再以心斋之法锤炼心境。 一天就这样流逝,第二天再循环往复,这种没有丝毫波澜的枯燥生活,却让此刻的关山越这般怀念。 关山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握拳。 “习惯而已。” 然后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热诚,像是炽热的火。 男人点了下头,不置可否。 关山越则循着香味儿转头望向那尊二尺铜炉,问出了最让他在意的问题: “前辈也会煮这酒?” 什么叫也会? 男人翻了个白眼。 “荆玄烈这老东西都是从我这儿偷的师,再说,要不是我组织人手,就他那狗屁一样的堪舆功夫,能找得到个屁的天材地宝来酿酒。” 男人又盯着关山越,神色不悦。 “你小子出生的时候,老子还抱过,荆老儿就没跟你提过我?” 关山越诚实地摇头,然后乖乖站起身。 “那天荒军,你总是听说过吧。” 关山越这才点头: “五年前于北荒深处起事,唯一一个敢于摆明车马反对魔门的势力,军主疑似一位地仙高人。” 男人顿时眉开眼笑,他双手比划了一下,否认道: “地仙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是武圣。” “还差半步,也配自称武圣?” 有个雄浑嗓音从大殿外传来,声未落,人已至。 那是一个身姿挺拔魁梧异常,灰色道袍裹身的高大老人。老人就像是一头久住山林间的老白猿,清逸出尘,潇洒至极。 可他一开口,便把那股清泓般淡雅的气质破坏殆尽。 “这么狂?那咱俩练练,让你一只手。” 老人左手负后,仅抬起一只右手,意思大概是老子一只手便能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