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价香料 (第1/1页)
染香听小贵这么一说,感觉并不是太远,便点头答应了。 染香戴着大大的竹笠遮着容颜,不过在热闹的街市上,因为天气热,倒也显得正常,并没有多少人关注到,这正合染香的意。 凝神感受了一下,觉得四下里并无异常,知道自已方才三拐五绕地,已经甩掉了赵家背后盯梢的人,染香便让小贵带路,往他说的巷子里走去。 果然城市繁荣富裕的背面就是贫穷。才拐到背角小巷后面,一股萧索的气息便迎面扑来。 臭水沟、阴暗的宅子、地上的青苔……简直难以想像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就是繁华的街道。 “小贵,你这死孩子,又跑哪去玩了?你是男儿,整天就知道玩玩,你爹不在了,娘还指着你撑起门户呢,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你这是要气死娘啊?” 才走到小巷尽头一间最破败的宅子前,一个面色腊黄、身体瘦削的妇人冲了出来,生气地指着小贵骂着。 不用介绍,这位自然是小贵的娘了。 骂完了,妇人却因为太激动而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不一会儿,因为咳得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发白了。 小贵一见吓坏了,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一把扶着那妇人道: “娘,你别生气,我上街卖香料去了。” 边说,小贵还边拍着那妇人的后背,手法极为娴熟,看来是平日做惯了的。 染香心道:还是个孝顺的孩子。 那妇人听了小贵的解释,果然气消了许多,再加上小贵把她拍顺气了,她的咳嗽声渐止,好一会儿,才徐徐开口道: “卖什么香料?咱们家哪有香料?” 这妇人一开口,染香就楞了,难道她被小贵骗了? “娘,就是爹留下的那块大料,爹说,那应该很值钱的。” “哎,你这傻孩子,那块丑疙瘩如果值钱早就卖掉了,你娘也有钱治病,不会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了。 你爹啊,穷了一辈子,那是穷疯了做梦呢,临死前都说有了这块大料就会发财,我被他骗了半辈子,呸,我再也不相信他了,你也别受他疯话的影响,等娘身体好些,你还是去香铺里设法做个伙计吧!这才是正途。” 妇人听了小贵的话,再看看他的小脏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是刚才急的冒汗时用脏袖子抹的,不由地一阵心酸,又习惯性地骂起了死去的男人。 听到娘这么说,小贵却急得差点跳起来,他好不容易才哄得染香和他一起来看香料,这下自家的香料被娘说得一文不值,这还卖什么卖啊? 染香见小贵急红了脸,不由地笑了笑道: “小贵,没事,你娘的话不会影响我的判断的,让我看看你家的丑疙瘩。” “什么?你要来买我们家的丑疙瘩?哦,不,香料?” 小贵娘大吃一惊,顿时心里十分后悔自已方才一通乱说。 “我家小贵爹姓蔡,早年是水手,跟着官府的大船飘洋过海的,有一次路上遇到大风暴就在一个无名小岛上歇脚,结果他在小岛的林子里,捡到了这个香料。 他生前老是说,这是名贵无比的香料,有一天哪个识货的东家买去了,就能让我们娘俩吃穿不愁。可惜啊,小贵爹回泉城后就一病不起,没有机会把香料带到京城去卖。” 因为染香戴着竹笠,所以小贵的娘看不清楚染香的容貌,但见她虽然衣着平平,但笔直如松柏地站在那里,身上的仪态却浑然天成地高贵大方。 小贵娘心知财不露富,有许多有钱的东家收购名贵香料时,往往故意穿得平常。所以小贵娘一听染香是要来买香料的,顿时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赶紧解释了香料的来历,当然,这时她也不叫它丑疙瘩了。 染香冲着小贵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又对小贵道: “闲话少说,小贵你且先把香料拿出来让我看看。” 小贵见染香并没有被娘的话吓走,顿时来了信心,痛快地应了一声,立即招呼染香进到小院内。 染香进了之后,见这是个狭窄的偏院,天井只有五尺宽不到,多一个人就嫌挤,小贵冲进屋里,“扑通扑通”地捣估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吃力地抱出一大块黑乎乎的东西来,放在天井的泥地上。 染香放开五识,感受着这块“丑疙瘩”,一股淡淡隐忍的香气,从丑疙瘩上散发出来,若有若无。
这种香气十分特别,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后才能感受得到,就算是一品制香师,也不一定能体会到这种香气中的神韵。 染香静静感受着,已经察觉到了这块丑疙瘩的内蕴,实是如被丑陋石皮包裹住的美玉一般。 这块丑疙瘩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牛头旃檀。 “小贵,我想买下它,要多少银两?” 染香确定这虽然不是她急需的香料,但却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贵香料品种,便问小贵。 就象伯乐看到千里马就挪不动脚步一样,染香作为香女,对珍贵的香料天生就有一种向往。 小贵娘和小贵四目交接,有点难以置信。 “呃,姑娘,你确定这是块香料?” 小贵娘小心翼翼地问。 “是,还是个珍贵的香料。” 染香肯定地道。 巧取豪夺对香女的心境会有影响,所以染香不可能蒙骗小贵娘,把这块香料贬得一文不值,再占为已有。 这样贪婪的制香师,就算通过大量财物的堆积最终达到一品制香师的境界,也只是下乘的一品制香师,永远无法制出能真正沟通天地神香。 染香作为香女,自是不屑用那种手段来夺取香料。 “姑娘,你看着给个价吧,我也不知道这值得多少银两。” 小贵娘这时候并没有喜出望外的感觉,在她看来,香料就算珍贵,也不可能卖个天价,至于小贵爹说的,一块香料就能让他们母子吃穿不愁,不过是临死时的胡言乱语。 或许,小贵爹是内疚这一生没能好好照料妻儿,所以临死时才把希望寄托在他从海外带来的不明资产上。 “小贵手上的那块小香料,他原本出价八两银子,这一整块香料价值更贵,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买不起。” 染香平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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