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间事_第57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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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第1/4页)

    临睡前,卫来去看了岑今。

    门口有守卫,轮班,屋子没什么特殊,很普通,刚看到的时候,卫来甚至觉得跟自己在赫尔辛基的住处很像:只有基本的生活设施。

    唯一不同、甚至不同到让人窒息的,是有一面墙上,密密麻麻涂满。

    字体、大小都不同,大多是英文,也有其它语言,像临终忏悔,有祈祷文,有画的画,也有大段的留言,卫来压力陡增,岑今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间屋子应该是专门给那些受审的人住的,来一个,走一个,现在到我了。”

    墙边有桌子,桌上摊了不同的笔,卫来冷笑:考虑的真是周到,连这些都备了。

    他牵了岑今的手,走到墙前去看。

    有人一连写了几十个“sorry”,笔画潦草杂乱,结尾写,愿上帝宽恕我。

    有人的“sorry”是写给自己的亲人的,忏悔自己犯下的错,痛苦却要由亲人来承担,然后嘱咐自己的妻子,不要让孩子知道真相,请永远不要提起。

    有人歇斯底里:杀人的不是我!我当时是被魔鬼附身了,真实的我是没有杀人的!

    有人破口大骂:没有战争,我怎么会杀人?挑头的人应该负全责,凭什么我要担责任!

    也有人很愤怒:我只杀了这么点人,XX比我更该死,为什么不抓他!

    卫来喃喃:“这什么心态。”

    岑今接口:“那种‘我不怕穷,就怕你跟我不一样穷’的心态吧。”

    两人一起笑,笑到沉默。

    平面的墙,平面的字,身后却有一个恢弘复杂的立体世界,撇去施暴者和受害者的身份,其实都是人,是人就有情感、牵挂、朋友、家庭、维系,每一根线牵出来,都足以让人唏嘘。

    卫来问岑今:“如果是你,你会写什么?”

    岑今拈了支笔在手上,在墙上找来找去,最后寻到个稍微空隙的地方,踮起脚尖,写了行字。

    她写的是:愿卫来一生平安。

    落款:岑今。

    卫来笑:“你这个人,写不好中国字,‘今’字老顿笔……”

    眼眶酸涩,有点说不下去,顿了顿又笑:“你这样不道德你懂吗?”

    岑今说:“我也知道,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再有煽情的举动,加深你的牵挂。也许我应该表现得冷漠一点,赶你走,说我从来没爱过你,一路上都是逗你玩的,但是啊……”

    她声音低下去:“我怕我真的没时间了,我觉得我留给你的,必须是我真实的心意。”

    “如果没有你的话,现在应该是我这辈子最解脱的时候,死这件事不可怕,我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了。”

    她搂住卫来,把头轻轻倚靠在他胸膛。

    “现在唯一就牵挂你,希望你好好的,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要好好的,我们约定过的。好好生活,吃好睡好,纪念日给我送花,还有,不管你以后喜欢了谁,不准拿来和我比较,什么比我温柔比我漂亮,你滚蛋,不准比。”

    卫来失笑,他一手搂住她,另一手接下她手里的笔,看墙上那行字,然后把“卫来”两个字划进圆圈,打个箭头,送到落款的“岑今”旁边,又加了两个字。

    改成:愿我们一生平安。

    落款:岑今&卫来。

    两个人都在一起了,许愿就不能许得孤单。

    他低头吻她头发,说:“会有办法的。”

    ——

    回到房间,卫来倒头躺下,直接把盖毯拉过头顶。

    可可树坐在床上看报纸,过了会,报纸下移,露出眼睛。

    说:“卫,你不要这么幼稚,见面到现在,你都没跟我说过话。”

    卫来不理他。

    “我本来现在应该在乌达,抱着老婆亲热,为了你到这来,一点娱乐都没有,只能看报纸,都看得背出来了——这里连南苏丹都不如,在南苏丹,至少有酒喝……”

    卫来把盖毯拉下点,冷笑:“为了钱来的吧,跟我对碰,有意思吗?”

    可可树说:“怎么说话呢,我老婆所有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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