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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二十九章 水墨河山影(2) (第2/2页)
。”沈叔叔说。 昭昭和沈正对视,实在无法把比自己父亲大的人当成哥哥,主动闲聊示好:“你信佛吃斋的话,看邻桌吃肉,会觉得不好吗?” 沈正笑:“宗教信仰,约束的是自己,”他见昭昭有兴趣听,多说了几句,“比方说。十八层地狱源自《十八泥犁经》,泥犁是梵语的地狱,火泥犁有八,冰泥犁为十。杀人盗人,好为不善,嫉妒言怒,喜好毁谤他人等等,在地狱都会有惩罚,火煮,铁炉烧烙等。如果不信佛的人,不信地狱存在,当然不会自我约束。反而是信的人,才会心有敬畏,会控制自己,让自己尽量少做错。” 这么讲,倒也是。 沈正偏头:“沈衍。” 沈衍笑着过来:“大舅舅。” “你问问沈衍,他可以说谎吗?他和我信仰不同,他是要去教堂的。” 沈衍直接摇头:“我们不可以说谎,”说完,惊喜看大舅舅,“你终于知道自己信的是假神了吗?幡然醒悟了?” 沈正但笑不语,一副我看你何时彻悟,皈依我佛的慈爱眼神。 …… 昭昭被他们两个引得笑。 身旁,椅子被拉开。 和大伯一道来的沈策,落座于她身旁:“在笑什么?” 昭昭抬眼,惊愕于他的正派衣装。沈策爱穿休闲西装,常搭各式衬衫,可从未像今日一般:“老派。” 沈策嘴角挂笑,点头:“确实。”一家之主的传统,没办法。 有人拿来银足杯,仿古鹦鹉杯。螺旋尖头一抹红,摆在桌上。 这是一套。沈策小时候喜欢,找人定做的,用来新年喝屠苏酒。 本该除夕夜喝,为辟邪,没赶上。今晚补,一因为她喜欢讨意头,二来是今天高兴,诸事顺利。这酒要从小辈开始喝,没沾过酒的小孩子都象征性用舌头舔的有,筷子头沾沾也有,大人逗小孩,笑声不断。 到他们这桌,昭昭是桌上最小的一个,她闻了闻。 “怕什么,喝光它。你酒量好得很。”他话中有话,暗指她当初逞能醉酒。 “诶?鹦鹉杯中休劝酒,”她嘴硬反驳,“古人说的。” “是吗?”他盯着她笑,“可古人还说过,一日须倾三百杯。偏巧,也用的是鹦鹉杯。” “……”她认输,仰头要干。 他先一步按住她的杯,也认了输:“喝一口,讨吉利。” 这是沈翰中初次见他们斗嘴,也是初次见儿子和女孩相处,看得新鲜。 饭罢。 沈策带她离开主楼,往院深处走,那里有另一幢楼,两层高。 “我曾祖父不姓沈,而是姓傅,入赘沈家。”他带昭昭走入一楼,木质地板有了年头,这附属的楼从沈家迁到这里,就开始建造,距今有六十年了,“傅家是沈家满门斩首的元凶,所以他一直心中有愧,重修了沈家祠堂,也建了这里。” 从今天起,这里就传给了沈策。 “你表外公那一支的族谱只到二十六代,不止这么短。”他将未上锁的两扇门,推开,“这里一楼是和沈家有关的藏品,楼上还有书。” 私人的藏品阁内,正当中是一个密封的玻璃柜,屋内的灯偏暗,展柜旁的灯泛着青白的光,洒在玻璃柜内的两把兵器上。 昭昭对兵器从无关注,过往见兵器展馆,都是一扫而过。 但展柜里的这两把剑……她仿佛被擒住了心脏,四周大小展柜都隐去了,唯这一处。她到近前:“这是……两把剑?” 都是细窄身,她概念里,剑都是细长的,刀是宽的。 “一剑,一刀,”他在她身后说,“有剑鞘的是青铜八面汉剑,没有刀鞘的……是鎏金虎头环首刀。刀身长而细窄,与剑同宽,一侧有刃。” “为什么刀没有鞘?” “刀鞘是木的,烧毁了。” “为什么会被烧?” “谁知道。”他语气平淡。 “这两把都属于一个人吗?”她看在一个展柜里,如此猜。 “对。青铜八面汉剑,是封王时御赐的,仪式用。那把刀,是随身带的,杀敌用。” “所以这个人,刀剑都会?” “还有枪。他擅长三种兵器,年代久远,赤金枪不可寻了。” 她在玻璃柜前,目不转睛看着:“他们有自己的名字吗?” “剑是御赐,取封号,江临。” “江临王?”她蹙眉,回忆,“有江临这个地方吗?”好像古代封王,都跟据封地来取。 “他据守重镇,皇帝不想给他做封地。所以取‘江边’之意。” “皇帝小气,”她不平,都封王了,也不肯承认封地,“刀呢?” 在沈策的说法里,这剑是身份象征,刀似乎更重要。 他凝视刀身,刀也在看他。 昭昭想的没错。剑求稳,刀求狠,后者更得他心。 那刀,比寻常的环首刀更窄长,甚至比剑还长,是他独有的兵器。环首有鎏金虎头,金丝缠绕刀柄。被烧毁的刀鞘,刻有两字: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