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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调查一日 (第5/5页)
:“我明白了。” 文润津一骇,立即解释:“云中君……” “令爱上次前来,砸了我一套翡翠茶具。”封如故竟转了话题,“那茶具我很是心仪,是我徒儿落久花了百金购得。文道长,你作何看法呢。” 文润津脸红一阵白一阵。 风陵云中君当街阻拦,要曾经的老丈人赔自己的茶具,真是门风沦落,道将不道。 还是拎着小水壶从青竹殿内出来的常伯宁解了他的围。 答应赔钱的文润津这才得以抽身而退,有些狼狈地告辞。 “文道长路上注意些。”常伯宁在他背后温和道别,“近来佛门道门,皆有道友无端横死,万请小心。” 文润津一个踉跄,只觉常伯宁是在暗示他些什么,后脊梁蹭蹭窜寒气,走得如同一阵风。 有弟子相送,常伯宁自然无心去关照客人:“如故,你还好吧。” 封如故不正面作答:“亏得师妹下山去调查道友横尸缘故,不在山内,否则可有得闹了。” 常伯宁认同地点一点头。 “聘书还了?” 常伯宁:“我已烧了。” 封如故笑:“手脚如此快?” 常伯宁:“看了也是惹师弟心烦。” 封如故望着文润津身影消失的方向,道:“惹我心烦的事儿不在眼下,而在将来。” 常伯宁很是不解。 躺着的封如故,能看到常伯宁眼纱下干净明澈的双眼。 封如故吸一口烟,笑说:“师兄,我愿你一生天真呢。” 言罢,他仰靠在竹枕上,望向空际,目光专注。 常伯宁询问:“今日怎么有闲情出‘静水流深’?” 封如故:“今日有雨。” 常伯宁:“嗯?” 封如故指了指斜靠在右手边的雨伞:“师兄的青竹殿前,看彩虹是最好的。” 常伯宁望向这个咬着竹烟管,百无聊赖地等虹来的师弟,心中温热:“要等,不如来殿内等。” 封如故咬住烟嘴,朝他伸出一只手。 常伯宁失笑,俯下身去拉他,却被封如故反手抢下眼纱,旋身避开。 常伯宁眼睛被光刺得一花,再眯着眼去寻他踪迹时,那人已经轻巧跳至阶上,指尖勾着他的眼纱,临风而笑。 常伯宁也不自觉跟他一起笑开了。 封如故算得分毫不错,方才艳阳高照,不消两炷□□夫,天色已阴,面筋似的大雨滂沱而下,在地面打出腾跃不休的雨线。 常伯宁不负端容之名,何时何地都盘腿而坐。 封如故却不。 他卧在常伯宁打坐的榻侧,怀里抱着一只属于常伯宁的莲纹小暖炉,在雨声里睡得香甜。 他睡觉向来死,除非自行醒来,否则寻常响动不能扰他分毫。 他这走到哪里睡到哪里的毛病,真是改不得了。 不过也无需改。 常伯宁抬手,温柔地抚一抚他的头发,从走满云卷暗纹的袖内取出那份聘书,望着上面描金画彩的“封如故”三字发了一会儿呆,便将鲜红聘书压在诸多道门书卷之下。 哪怕是订了婚又被退了婚,常伯宁也不知,为何封如故会在三月前,突然提出要找一名道侣,又为何会在一月前,匆匆择定素未谋面的文慎儿为妻。 这场豪雨从午后落至傍晚。 但未等一场雨过,便有一名素衣蓝带的风陵弟子打着伞,匆匆冲至殿内:“端容君!我师父可在——” 常伯宁轻“嘘”了一声,望了一眼仍睡得舒适香甜的封如故,低声问:“何事?” 有他示范,那剑眉星目的年轻人也不自觉放低了语调:“禀端容君,文家人又上山来了!” “还我茶具来了?”封如故抬起头来,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不是……师父,端容君……”年轻人急得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是文始门里文三小姐,师父的未婚妻,出事了……” 文慎儿死了。 发现她消失,女侍也并未上报文夫人,只以为她是心情不佳,外出散心。 她被发现时,正是豪雨欲来、天色阴晦之时。 文慎儿是被唐刀一类的凶器一刀断喉的,脑袋被整个割了下来,挂在文始山中最高的一棵树上,鲜血顺着断口淅淅沥沥往下滴,被血染污的乌色长发迎风而舞,猎猎作响。 以唐刀割喉的杀人手法,极似最近发生的连环杀道之案,佛、道两门弟子均受波及,已死了整整十五人,就连风陵外门弟子也遭了害,是以燕江南才会下山调查此事。 然而,在得知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噩耗后,封如故却开口问了一个异常古怪的问题:“……为何只有头?” 常伯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师弟,你说什么?” 封如故重复了第二遍:“为何只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