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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声很小,有种在台上说悄悄话的即视感。 风撩起薄纱,小姑娘背过身去,看起来如一支脆弱易折的白玫瑰。 在众人一浪一浪的欢呼声,她扬起唇角,将手中的捧花向后扔去。 好巧不巧,捧花历经了几道哄抢,最终还是轮到了夏桃的手里。 夏涛的脸颊上泪痕未干,看到手里的捧花,气息不稳,神情震惊中带着欣喜。 愣怔片刻,她才扬起捧花,“宁宁,你的祝福我收到啦——” 片刻之后,程怀恕掀开头纱,钳制着她下颚,落了唇。 吻着小姑娘的眼睛,即使尝到了满唇咸涩,他亦然不愿松手。 这二十多年里的人生里,程怀恕自觉失去了很多东西。 为了完成上级交待的任务,他舍弃了安逸的生活,在炮火与弹雨中守护一方和平。 可他最不能割舍的就是这一份不带有任何瑕疵的爱意。 这样的情感酸涩又舔蜜,足以满溢到整个胸膛,如海浪波涛,汹涌不停。 这人间荒芜热烈。 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我最爱你。 …… 因着是新婚之夜,部队来的那群人绝不会手下留情,毫不客气把程怀恕留在了饭桌上。 这样的环节,定然少不了灌酒。 一杯接一杯,饶是铁人,也不可能千杯不醉。 喝到最后,队里所有人都被程怀恕喝趴了。 孟亚松抱着酒瓶子,一句一句梦呓着什么。 旁边的新兵凑过去听了半天,也就听出来了“桃子”两个字。 新兵稍感奇怪,打了个酒嗝儿,晃着孟亚松的胳膊:“孟副队,你是想吃桃子吗?” 孟亚松的酒量是真的不行。 新兵这么晃,也没把他从酒劲儿里晃醒。 过程中,他只抬睫看了眼不甚清明的世界,而后像是继续沉溺在梦境里。 对比一群人的惨烈现状,程怀恕也只是稍微有点儿上脸,脚步虚浮地拿着房卡,交待说:“我要回去找我媳妇儿了……” 棠宁洗漱完,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仍没等到程怀恕回来。 大抵是白天婚礼的流程太累了,她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就靠着一丝清明的意识撑着,努力克服困意,想等到他回到房间,自己再安心睡去。 听到开门的动静,棠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哒哒跑到程怀恕面前。 这件睡裙布料很少,还是当时夏桃以礼物的名义赠送的“好东西”。 在小姑娘不自知的动作中,单薄的两条肩带垂下,露出的肌肤莹润。 雪峰拥簇,如同最幻丽的景色。 棠宁闻得到他身上强烈的酒气,眉间微拧,温声软语地问:“喝这么多,要不要去洗个澡?” 她怕程怀恕醉得不成样子,都考虑到等会儿去接一盆水,帮他简单擦拭下好了。 话音落了好半晌,程怀恕还是没说话,他模样坦然,眼尾上翘着。 男人眼底似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 可眼尾分明曳着醉意的酡红。 棠宁屏住呼吸,心动得不得了。 理智天崩地裂般,只剩下心底叫嚣着的那个念头。 想拥有他。 想要他。 男人牵引过她的指节,稳稳落在自己的衣领处。 一身的空军礼服,神圣不可侵犯。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般,程怀恕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原本系的一丝不苟的纽扣一颗一颗松动。 再往下,是一条冰凉的军用皮带。 男人领口微敞,喉结、锁骨,哪一处的形状都很漂亮,极其容易引人“犯罪”。 明明她今晚滴酒未沾,可当程怀恕含着她的唇缘时,棠宁腰腿发软,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也像是变成了醉醺醺的小酒鬼。 他并不着急攻城掠地。 唇瓣像是甜蜜的棉花糖,混合着浓烈的酒味,侵占唇齿间。 ……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抱到浴室的,棠宁这才反应过来,程怀恕哪儿有那么容易醉? ! 他分明神智清醒到能自己脱衣服洗澡。 正欲拉开浴室的门,身后的男人已然用修长的腿抵住门沿,他的指节修长明晰,跟拎小兔子一样,虎口抵住她后颈:“跑什么?” 他的嗓音被某些念头灼得喑哑。 落到棠宁的耳廓里,只化作四个字,在劫难逃。 “那……我帮你。” 既然都豁出去了,棠宁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过分一些。 小姑娘是鼓足了勇气说这番话的,所以闭着眼睛,眼睫颤动着,颇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程怀恕觉得好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