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怀忠握孝巾帼风 上离下巽火木生 (第2/2页)
之忠义,命你将计就计,密查高宇钧暗中所图为何,收集罪证,由裴翊熵从旁协助。你切勿打草惊蛇,一旦查得实据,及时回禀。钦此。” 郡主道:“臣高宇钥谨遵上命。”接旨罢,裴翊熵赶忙扶起郡主。 说完正事,裴翊熵问郡主道:“太史公子病情如何了?” 郡主眼睛一翻,说道:“刚才去瞧了他,他好得很!”说完察觉自己失态,正色道:“感谢裴公子昨夜相救于他,若不是令尊大人道法高深,此刻只怕他已经...” 裴翊熵昨夜见郡主情状,早已知郡主心意,他微笑道:“太史公子家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昨夜之事在下略尽绵薄而已,岂能报答万一。倒是郡主您这般照顾于他,但他乃性情中人,为人直率,只怕还未能知晓您的心意。” 郡主心意被裴翊熵点破,也不再掩饰,说道:“我也不求他知道,只是想护他周全。” 裴翊熵道:“郡主,可否容在下前去见他一面,在下愿意尽力一试,促成这桩美事。” 郡主叹道:“多谢裴公子好意。只是父王新丧,我此时岂能流连于儿女私情,且陛下已有旨意,我欲先尽忠孝,再图私情。” 裴翊熵道:“郡主心怀家国忠孝,我等须眉自愧不如。” 郡主看了看腰间的治平剑,说道:“父王临终前,反复叮嘱我要保护太史公子周全。但于他而言,却无异于软禁,不得自由。且此时放他走,世子必不答应,若我强行坚持,反而容易让世子疑心,于暗中调查不便。裴公子若得闲暇,请多去陪陪他,咱们也可以借此交换机要信息。”
裴翊熵道:“郡主请放心,我倾慕太史公子为人,本就有亲近之意,自会来多陪他。” 郡主道:“府内处处都是甄厉耳目,裴公子不便久留,此刻你去听雨轩与太史公子见一面,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专程来探望他的。又因昨夜车夫与我切磋,举止莽撞,特来向我致歉。” 裴翊熵道:“郡主思虑周全!咱们且演一出戏罢。” 两人一同出门,裴翊熵大声道:“都怪在下疏于管教,不想家人如此莽撞,班门弄斧,竟敢与郡主切磋。我已严厉责罚并扣他三月薪俸,万望郡主海涵!” 郡主大声笑道:“哈哈哈,不打紧,你那车夫武艺不错,日后有机会我还要跟他过两招。” 两人一唱一和间,做完了这出戏。 听雨轩中,太史茗正在摸索那木盒,正不得要领,只听门外裴翊熵道:“太史公子,我来看你了!”他赶忙将木盒藏于床下,便来给裴翊熵开门。 两人此番促膝长谈,太史茗问起裴翊熵在梁州如何遇见的太史芸,又渐渐聊到裴翊熵在外五年的各处经历。 太史茗平日里多与音律相伴,本就朋友不多,经此长谈,他感到裴翊熵虽比自己小了三岁,但见识、经历远比自己丰富,钦佩不已。听着裴翊熵绘声绘色的说起那些经历,太史茗感觉仿佛自己也经历了一遍。 裴翊熵从小心思细密、所虑甚多,说话做事注重分寸,鲜有自在随性之举。此番他与太史茗相谈,越发感觉太史茗内心纯净,为人纯粹,毫不遮掩自己的脾性,他也很是羡慕太史茗可以活得这么洒脱。 他们二人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开怀畅谈,内心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西方的天空霞光大盛,仿若一团五彩的火焰燃满半个天幕。天都百姓见此霞光,在街道上议论纷纷,以至于二十年后还有人提起今日的晚霞。 此刻,裴玄桥在明夷观中看见如此天象,闭目掐指一算,嘴中说道:“上离下巽,火风鼎,如架鼎煮食,燃木助火,可化生为熟,虽乃除旧布新之象,或得一时之变,然木终为灰烬,木尽则火必灭矣。”说完不由得摇了摇头,发出几声轻轻的叹息。 在这天都落日的余晖中,两个家族的命运在他们这一代又开始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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