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汉末篡江山_第七十三回 无为而治执金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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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回 无为而治执金吾 (第1/1页)

    中平二年四月初,天子下诏,命中常侍掖庭令毕岚会河南尹李燮、将作大匠黄琬于洛阳督造宏车,徵洛阳百姓每岁一钱取水钱。羊安不晓得这算不算祸国殃民。但为自保,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不过那刘宏也真是天赋异禀,又令各郡县严查私造宏车者。此举虽为保其财路,但无意间亦算是保护了知识产权。

    话说那日散朝,羊安却被李燮从后头叫住。羊安不明其意,只拱手拜礼。那李燮却道:“执金吾丞胸怀机括,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羊安听罢,尚不及反应,那李燮又道:“一钱虽少,于你我不足道也。然于终岁劳作,岁末无余的百姓来说,却无疑是雪上加霜。执金吾丞心有鸿鹄,然凡事亦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羊安这才晓得李燮所言,乃是宏车之事。他虽不敢自诩甚正人君子,但起码的是非观念还是有的。那李燮话说的婉转,然先扬后抑却是直击羊安痛点。

    这天下本就无甚皆大欢喜。财富亦不会凭空而降,有人得益自然有人失意,只不过是失意一方卑微到了极点,也就被忽略了。羊安前番所谋看似天子、宦官、商贩、自己各取所需,却是让洛阳的百姓遭了无妄之灾。

    不过话说回来,凡事本就皆有代价。如果是为保全自身,羊安亦会不择手段,毕竟任何的理想、报复都要活着才能实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伤害降到最低。故复遇此事,他仍会这般选择。却是深施一礼,佯装惶恐道:“府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安谨记之。”

    说起来,李燮当初把商贩推去司农寺,不过是想挑拨曹嵩和张让。毕竟天子脚下,曹嵩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阳奉阴违。不想那曹嵩竟然顺水推舟又将此事推给了羊安。这事儿自个儿棋差一招,况且不知者不罪,他自然不会怪羊安坏了谋划。相反这年轻人心思缜密,他甚至有些欣赏。只不过牵扯到无辜百姓,有违其道德标准。怒其不争之下,于是出言提点一番。此时见羊安反应,心下满意,又道:“切记,夫民为水,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汝当慎行之。”

    羊安又拜,道:“谨遵府君教诲。”

    执金吾衙门在永安宫北,洛阳内城东北角,紧靠武库、太仓。羊安辞了李燮,便往执金吾议事堂侯着。

    如今的执金吾姓袁名滂,表字公熙,出身陈国(陈郡)袁氏。说起来,陈国袁氏与那汝南袁氏本是一脉同根,皆西汉末成武令袁良后人。当年袁良长子袁昌移居汝南,其幼子袁璋定居陈国,袁氏自此花开两枝。值得一提的是陈国袁氏因皆晚育而出,袁良、袁璋、袁滂祖孙三代竟自西汉末一直延续至灵帝中平年间,几乎贯穿整个东汉。若要论辈份,袁滂与后将军袁隗的曾祖袁安乃是从兄弟。袁绍见了他怕也要称一声老祖宗。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羊安的老师、新晋博士祭酒蔡邕的亲舅舅。

    袁滂为官数十载,历任卫尉、光禄勋、司徒等职,素来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于朝数度内斗中独善其身,实乃一股清流。

    羊安等没多时,那袁滂便背手鞠腰,缓步而来。羊安忙要见礼,却被袁滂压手制止,道:“往后咱这衙门里,便省了这虚礼。见人就拜,待上了岁数,便如我这老腰,想直起来都难罗。”说罢,便往议事堂里走去。

    袁滂这话,听着就事论事,可何尝又不是教羊安做人的道理,做执金吾的处世之道?这执金吾虽不侍从天子左右,却是天子出行仪仗,亦乃皇家脸面,岂可逢人便点头哈腰。羊安想通当中环节,当下便拜去,道:“下官受教。”随后便跟进了议事堂。

    官场上,上官往往并不直言直语,凡事皆看个人领悟。袁滂显然很满意眼前这个机灵的年轻人方才的反应,待入了座,边捋着胡须,边含笑点头。待羊安站定,这才又道:“咱这执金吾衙门,平日无甚大事,唯每月三巡洛阳。年岁渐长,骑乘不便,往后这事儿还得多劳叔兴。”

    袁滂这是要把骑着高头大马绕城巡街的荣耀让给自己,羊安当然求之不得,忙道诺应是。

    袁滂又道:“凡春夏秋冬,四立之时,天子祭天祠特,亦须出充仪仗。”

    羊安仍应诺。

    袁滂又道:“眼看立夏将到,这几日你便安排一下。若有疑,多学多问,莫要自恃身份。”

    “下官理会的。”

    “老夫这里没甚规矩,往后见了老夫不必这般拘礼。若衙门里闲时,有事亦可来去自由,不必禀告。然若城中走水,则须旋至。”

    羊安算听出来了,敢情自家这上官是个尚无为而治的主儿?可他哪里知道,这无为而治也就是对他这执金吾丞。执金吾衙门一削再削,此时唯掌:丞一人,武库令一人。武库令掌城北武库,责任重大,片刻不得擅离职守。而这执金吾丞,却真的是无甚鸟事了。

    上官既然下了任务,羊安自然不能含糊,却忙请了衙门里一众员吏、文学商议,袁滂则在侧旁听。

    虽说羊安此时身居高位,终究是初来乍到,自然是要不耻下问。所幸执金吾衙门风气开放,虽主官在侧,众吏亦毫无拘束,各抒己见之下,不消数刻,羊安便离清了头绪,于是相邀众人往内城翠微居饮宴。众人中,唯袁滂年事已高,婉言谢绝。

    执金吾有员吏二十九人,文学三人,一众三十三人浩浩荡荡却是吧翠微居三楼整个包了下来。席间菜色精致,可惜却饮不得酒。

    众人吃不多时,却闻楼下店家佣道:“哎哟,两位老爷,真不是小的有心相拦,今个确实是执金吾丞设宴,包了整个三楼。二位不若在二楼将就将就?”

    却闻一人怒道:“庸奴眼中只识执金吾丞邪?”只见那人身材高大,一身华服之下更显仪表堂堂,然其虽摸四十上下,却仍是一副自视甚高的二世祖派头。他说罢,也不顾那店家佣阻拦,直冲楼上。

    那店家佣自然晓得这人身份,这洛阳城大名鼎鼎的两大二世祖,又会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只不过那执金吾丞亦是千石官身,亦非自己所能得罪。此时眼看阻拦不得,无奈之下,嘴里只追道:“哎~~,哎~~”

    却见其身后另有一人,皮肤黝黑,身材略小,拱手道:“小哥儿毋需担忧,我等与执金吾丞相熟,定不怪罪于汝,请了。”说罢,从容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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