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2/2页)

   台下挺多观众都是大学同学，演出完就开始起哄。

    周窈身旁站了个男生，高高瘦瘦，背着不知道是吉他还是贝斯的什么乐器，台下起哄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笑。

    周窈拽着男生的手下了台，大概是因为害羞吧，或者别的什么。

    那天晚上他们唱了什么他没记住，倒是记住了那个男生叫钟靖。

    程野突然觉得自己真挺有病的。

    而且还好笑。

    不敢伸手触碰，却又忍不住接近。

    于是他听完了衰败玫瑰一整年的演出，一场没落下。

    于是他录下每一场演出里周窈的声音，在网吧一堆打游戏的声音里剪音频，又拷成cd，送她当生日礼物。

    程野偶尔会梦见她。

    梦里她媚声如刃，哑着嗓音喊他名字。

    他搂着她的腰，吻她耳畔，她面颊潮.红，继而把他抱得更紧。

    每每想到能看她变成那副模样的是别人，程野就觉得心脏被人抓住了，被嫉妒反反复复折磨，让他辗转安眠。

    可他居然做不到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只敢躲在暗处，看她发光。

    却又上瘾一般，贪恋着迷。

    程野觉得自己大概病入膏肓了。

    ……

    既然无可救药。

    那就这样吧，干脆任它沉沦。

    程野想。

    她又一年生日，正好赶上南川大学艺术节，因为艺术节对外开放，宣传力度很大。

    那时候“衰败玫瑰”已经在南川地下摇滚圈里名声鹊起了，校内校外来了很多粉丝。

    演出在晚上，傍晚时就有很多人到了。

    因为是室外场地，大家都聚集在操场空地上，周窈一到，粉丝同学都蜂拥而上和她拍照，祝她生日快乐。

    程野差点儿就跟着那些人走过去了，可惜没好意思。

    最后只远远拍了张照。

    拍完又把帽子拉低了些，把cd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礼物堆里。

    后来他才发现那张照片拍糊了，人群乌泱泱的，被簇拥在中间的人连轮廓都看不清。

    没有照片。

    可她的样子不知不觉就刻进了骨血里。

    后来许多年，午夜梦回也再难忘记。

    那天晚上衰败玫瑰压轴，周窈唱的是枪花的don’tcry，她最喜欢的歌。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她坐在麦克风后，垂眸唱歌。

    程野突然就想起他第一次听她唱这首歌。

    在livehouse，一个夏夜潮湿的夜晚。

    她坐在麦克风后，手里抱着贝斯，也是这么垂眸。

    程野站在角落，却觉得她好像在发光。

    她笑了一下，说，“hey，boy.”

    她声音微微沙哑，掩映在低沉的前奏里：

    hey，boy.

    talktomesoftly

    thereissomethinginyoureyes

    pleasedon’tcry

    iknowhowyoufeelinside

    becausei’vebeentherebefore

    ……

    程野其实听不太懂，等演出结束，他才去查了这首歌的歌词。

    也才知道，“衰败玫瑰”这个名字取自她最爱的乐队——gunn’roses。

    很多人叫它枪花。

    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枪与玫瑰。

    血色尽头的玫瑰，全是极致的浪漫的温柔。

    而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尽数被写在了歌词里——

    嘿，男孩。

    温柔地向我倾诉吧

    你眼中藏着千言万语

    请不要哭泣

    我懂你内心的感受

    因为我也曾经历过

    hey，boy.

    像是在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