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强取 (第1/1页)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在遗骸堆积的小山上,迪米尔坐视着脚下这片燃烧的村庄。他饿了便从旁边扯来一根rou的手,以及抢来的不列颠村民们的存粮,渴了就喝下新鲜受难者脖颈里的血液,混着掠得的葡萄酒一起喝了个爽,然后把头颅随意丢弃。 毁灭的荣光在他眼中倒映,麾下疯狂的战士们肆意劫虐,难以言喻的狂喜从他的心脏流遍四肢和头脑的任何一处。 “这就是灭杀之道,弱者被强者征服,我们带来他们应得的末日。” “直到现在,我才找到身为蛮族领袖的存活意义...” 他从黑暗的尸骨之座上起身,从前无法理解的激动心绪此时在不断雀跃,昭显出北地人的满头乱发和被血污浸染的身体。 那是男人和女人,是北地的好战士们在纵情地嗜血,放情地狂喜。 越来越多的尸首从倾倒的废墟里被发掘出来,北地人用泥巴和潮湿的血浆堆砌起胜利的京观,这劫掠队的一处荣耀在尘世之中微微闪烁酷虐的光芒。 迪米尔很激动,他隐约看见一位浴血的带翼巨人在和自己共同奋战,或许是幻觉。 一种显而易见的残暴和头脑里的剩余理智在双重纠结,但迪米尔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所以这二者全然不会冲突,那智慧将被用来助长暴行,他们有许多伟大的目标需要达成。 他是天选者,从北地的冷原驰来,喜爱战斗的人们集结队伍跟随他之领导,所以他要带给人们应得的东西。 在这其中,放肆流血的斗争,就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找来完整的骑士骸骨,我将把他们带回,献祭给东藻林的枯萎树精。” 迪米尔的命令从火光中散布开来,渴血之人和掠夺者们争先恐后地完成着头领的命令,因为没有迪米尔,就将没有这一切美妙的体验。他们追随神选之人,享受杀戮和抢掠之道,必将忠诚遵守神选者的号令。 “骑士的尸体!” “戴头盔和铁甲的人!” “没用的西岛佬,但是头领拿他们的身子有用!” 战团的人们高声急呼,四处奔走。 很快,那些完整或者不完整的骑士尉官的遗体就被带来,堆积在迪米尔面前,他从龙船里抽出那顶石匣子,流淌的黑墨色液滴蜷缩在其中,像是一汪恶臭的死烂泉。 迪米尔将液滴涓涓地淌在这些骑士们的遗体上。没多久,大地深处传来异样的响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些带有浓重腐植气息的藤条就从泥土里破土而出,将一具具骑士的骸骨捆扎起来,如同一大团分散布置开来的臭息裹尸布。 皱了皱眉头的维京人头领,命人将这些玩意儿带包带上龙船的空位,火焰的气息和那腐臭之味略微中和了,这里一共有十多具骑士的遗体,足够那扭曲树人的要求了。 “接下来,我们要攻破那座庄园。”迪米尔站在小而稳的尸山上,维京人们俯首听闻,“敌人的头领就在那里边,还有财富和兵器、妇女、小白脸、好吃的rou!得来的越多,我们就将越强大!” 新的目标下达了,三十人的战团从四面八方围拢起来,他们仅有少数人受了点轻伤,大多还保留着足够的战斗能力。 有个北方人从肚子的肌rou夹缝里抽出一柄西岛人的飞刀,他是沐浴过野民头人血液的渴血勇士,这精锐的壮汉血rou之气非常强盛,小小飞刀留下的伤口很快在烧火棍的灼烧下,止住了流血。 尽管,坦诚来说——经过了半夜的狂欢,有些普通的部落人兴奋又疲惫,战力开始折损了,但这不影响大局,毕竟迪米尔和他的亲卫将带头冲锋。 他们从火焰燃烧的村庄奔向那庄园,石头和木材共同修筑的这个小堡垒要远远比周围的民居更坚固耐打,甚至连流火的光辉都不能将它吞噬。 而在沿庄小河的对岸,那敌人狡猾的铰链机关也在紧张焦虑的转动声音之中把城门收起,维京人丧失了直接使用船锤的机会。 或许他们可以强渡小河,但其表面漂浮的油脂不怀好意,一旦落入其中,敌方肯定会点火的。 火攻和破门的计谋破灭了,他们只能强取。 立刻就有上道的北人老猎手攀爬起那堵庄园的高墙,他们用飞斧嵌入在木头的墙体表面,扎得很深,再踩着这些斧头柄向上攀去。 其余人有样学样,跟着猎手的前进路线向上突击。
有许多负责死守墙线的西岛人弓箭手看见这个场面,吓破了胆子,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家伙,大喊大叫起来:“他们像是人类吗?根本不像!那脸上的血...还有那个涂抹的花纹,一定是狱火之地来的魔鬼...” 这混乱在庄园墙体防线的许多道防御口子处上演,不畏惧死亡的维京人将战死看作是赏赐和荣耀,他们疯狂地爬着木墙。 也有保持了勇气的谷杨领士兵和骑士指挥官,拼命反击的,但是他们的力道十分弱小,甚至不太好击破北地人绑在手上的粗陋皮革圆盾。 要知道,哪怕是这些最垃圾的北方圆盾,也是浸润过极地黑暗风暴气息的产物,这和懦弱的西岛雾气截然不同,是一种狂暴原始的邪恶原力,它们在雪原里经过捶打,比西岛人的软弱力气更加坚毅。 迪米尔也冲在前头,他一手铁剑,一手铁斧,双臂交替着用武器在硬生生攀登这堵十米左右高度的木墙,不停用武器凿在木头里借此攀升。 …… 而在庄园的大厅里,西多塞尔郡的下级领主,谷杨领的卡尔文森爵士正满脸通红地颤抖着身子,他整个人团在那平日里接见客人的首席长椅上。 “他们到哪里了?那些恶魔...” 陷入绝望境地的卡尔文森爵士低声质问身侧的那名骑士。 这骑士从前线防守的哨塔回来,锁子盔甲被敌人的投射物打烂了一半,外罩衣已是完全破损,他半跪着忍着惧意说道:“大人,他们...他们快要打上来了,我们的两个哨点都被拔除干净。他们太强了,不像是人类...那到底是什么,我的天。” 受伤骑士的语气充斥着后怕。 而在大厅侧面的一处楼梯之上,那些庄园内各个人物,包括爵士自己的家属们都挤在阁楼的区域,这里正好能听见下面大厅里的对话。 他们依靠着栏杆,惊恐地互相小声讨论,谁都不知道将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而少部分了解局势的聪明人早已万念俱灰,麻木地混在人堆里呆立,一如受惊的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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