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借剑 (第2/2页)

”

    霓欢诧异道：“莫不成你已窥探到剑道巅峰的法门？你已领悟那一层的奥妙？”

    楚将道：“非也……”

    霓欢越加惊奇，道：“非也？那你现在心中所信为何？是什么让你再也不心乱如麻，是什么让你可以心无旁骛？”

    楚将停下剑，霓欢自然也就没有再出剑。

    楚将缓缓地摩挲着手中的剑，深情款款道：“是她……”

    霓欢疑惑道：“这柄剑？”

    楚将忽然展演笑道，那笑容竟如孩提般童真无邪，“我要以我手中剑证道，以我手中剑踏上武道巅峰……”

    霓欢道：“希望大否？”

    楚将笑道：“渺茫……”

    霓欢沉声道：“那为何还能坚持，为何不会怀疑，为何信念不会崩塌？”

    楚将低声道：“我只有一剑，我只有一命，剑断，命还在……”

    霓欢忽然变得有些伤感，道：“若是有朝一日，命没了呢？”

    楚将苦涩笑道：“那我的这条命，也一定是撷着那剑在追寻武道巅峰的路上陨灭的，若是那样，我亦无悔……”

    霓欢道：“我可以事先告诉你，这条路，曲折漫长，其上荆棘丛生，乱石错布，几乎每走一步，都会踩到一具骷髅，那是当初踏上此路的前辈们留下的，你需要踏过层层白骨累成的狭窄道路，不知要走多久，也许是十几年，也许是数十年，那里没有白黑夜，分不清东南西北，行错一步，便会坠入万丈深渊，在那条路上你不会遇到同行之人，更没有人给你指引，你只能靠自己，饶是如此，你可能行走一生，都不会望到武道巅峰的背影，数千年间，也不过寥寥几十人有幸揭开武道巅峰的面纱，有幸瞻仰其绝美的容颜，而那些人，莫不是才惊艳之辈，或是沉迷武道不知疲倦的疯子，他们付出比常人多百倍千倍的努力，更需恰到好处的机遇，方能做到，不知你能否坚持？”

    楚将微微笑道：“自从我厌倦等待，我已学会一觅即中，自从一股逆风袭来，我已能抗御八面来风，驾舟而协…”

    霓欢笑道：“好！不等待，便是最好的行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生活在地之间，何其渺，寄蜉蝣于地，渺沧海之一粟，可人虽渺，却也应有对抗地的勇气，若能以我手中剑，刺破苍穹，劈开大地，便是要我神形俱灭，我变成一缕清风，亦可含笑地间……”

    楚将朗声笑道：“好！做人该有这般豪气干云的气魄！”

    霓欢大笑道：“出剑吧，我已有些迫不及待了……”

    楚将沉声道：“好……”

    一剑刺出，霓欢并未有任何行动，楚将心中疑惑，剑势却不减，楚将心想，许是霓欢欲待最后反击，因此心中留意，手中剑也慢了几分。

    直到那一剑已刺入霓欢胸膛，霓欢也未有丝毫行动，他只是微笑着，默默地注视着这一牵

    楚将心惊，收剑已是来不及，所幸方才心中怕霓欢留有后手，出剑只有七八分力度，尚余二三分，勉强改变剑势，血剑刺入霓欢身体中时，只余二三分力道，可楚将全力刺出的一剑，便是二三分力道，也绝非轻易可以承受。

    当那一抹嫣红染透霓欢胸前衣衫，楚将满脸惊骇，看着霓欢嘴角噙着笑意，缓缓倒下。

    楚将并没有去扶霓欢，只是冷冷地道：“为何不躲？为何不还剑？”

    霓欢道：“我愿借你一剑……”

    楚将道：“为何借剑与我？”

    霓欢神情落寞，道：“年轻时，我也曾梦想踏足武道巅峰，可后来，我放弃了，如今我已是老朽，对武道巅峰自是不再报以幻想，今日见你，让我记起当年我的模样，那一双眼，许是也这般坚定吧？眸子中闪烁的光，许是也这般炙热吧？我希望你能走到那一步，让我这个老朽也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一下武道剑仙的风采，那样的话，我这个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也能向世人吹嘘一番，我当年，也是曾与剑仙有过一战的人，也许，多年过后，这场比试还能有幸被载入武林青史，哈哈哈哈，那样的话，我也就无憾了……”

    霓欢本是笑着这番话的，可是不知为何，他原本喜悦的脸，却渐渐黯淡下来，他哭了，顷刻之间，泪流满面……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笑，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笑而复哭，就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西域的朔风为何永远那般猛烈，西域的酒为何永远那么火辣呛人……

    这都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