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老人与狗 (第1/2页)

    有歌曰：北妖白蛇峰，南魔龙象宫。东矮红莲殿，西鬼青火通。中有大荒地，不见一缕葱。皆是群魔舞，唯恐荒草空。夜有妇人泣，泪湿千百风。

    ……

    囚界的最中央，是大片的枯草原。茂密而足有一米高的野草，成片成片的枯黄，随风一层一层地叠荡，望不到尽头。

    枯黄色的丛草仿佛早已耗尽了生命，却徒留一具具干涸的身躯宛如行尸走rou般没有目的地顽强存在着。

    广袤的枯草原上，从来不会出现半点翠绿，也永远不会掀起风沙。因为这里的荒草从不腐烂，从不消失，甚至随着岁月的流逝从不增多也从不减少。

    自这片天地开辟以来，就从没有变化过。

    就像是爱到极致的情人，哪怕是生命殆尽、挫骨扬灰，也要化作尸傀，不肯离去。

    枯草原除了一望无际的荒凉和不死不活的枯草，再没有出奇之处。所以数千年来，再也没有人愿意耗费力气踏足此处。

    在囚界的居民们早已忘了这片枯草原最初的名字，只是淡漠地唤着它大荒地。若不是大荒地同时毗邻着最强大的四大种族领地，恐怕连这个世界存在着这么个地方都会淡出人们的记忆。

    魔兽、妖精、矮人、鬼怪分别占据着大荒地以南、以北、以东、以西四块大陆，万年来各自割据一方不相干涉，做到了表面上的和睦相处。

    虽说如今各族元气逐渐恢复。终有一日战火将会在这大荒地上率先燃起，但至少现在，这里还是杳无人烟，静得悲凉。

    一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半倚半坐在一头神骏如马、健硕如牛的白色獒犬上，半眯着眼睛，用游丝般的声音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说着：“……餮儿啊，咱们这是到哪儿了？奶奶我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使了哇，你给奶奶看看……”

    说着。老妪仿佛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说完的话，微颤地撑起身子，睁开浑浊的双眼环顾四周好一会儿，才又莫名地一笑：“原来还在这圣地之上啊，咱娘俩都走了好些时日了吧？怎么好像还是在原地打转？是我真的快要死了，老糊涂了……还是天命难违，注定我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地方？”

    白色獒犬并没有理会在它背上的老妪自顾自语，只是一步一个脚印、步法均匀而稳健地向前走去。

    老妪仿佛说了几句话就累了。又躺在白獒背上眯了一会儿才又幽幽转醒，这一次的瞳孔比上一次更加浑浊。仿佛每一次眨眼、每一睁一闭就少了一分光亮。

    “我想起来了……不是我老糊涂，也不是天命，是我让你带我来这的，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这样看来，也还是我糊涂了，呵呵……”老妪在有些语无伦次之后。又好像自嘲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白獒的脑袋，“我看看我看看，嗯……再往前走十二步就停下来吧，就是那里了……”

    白獒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却是不多不少走了十二步便停了下来，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械木偶，挺直着四肢，冷漠地眺望着远方。

    老妪呵呵一笑，艰难地从獒犬背上翻下身，连扑带摔地坐倒在地上，让她本就是仅存一息的老迈身体更是如遭重击。但她只是皱了皱眉，脸上的痛楚便一闪而过，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然后让白獒匍匐在她身边，边帮它梳理着银白色的毛发，便回忆道：“餮儿啊，奶奶给你说一段历史，一段故事好不好？”

    不等白獒回答，老妪便开始讲述那一个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故事，而白獒也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耐，在旁边静静地聆听。

    “……上古时期，天道鼎盛，衍化万物。在那个时期，天底下有着多得数不尽的种族。除了如今我们魔兽族，那妖族、矮人族、鬼族，还有巨人族、幽冥族、特洛伊族、花族、虫族……有强大的，也有弱小的。在那个时候，最强大的便是我们魔兽族！哪怕是如今貌似能够与我们分庭抗礼的妖族异类，在那个时候，也只能乖乖臣服。我们拥有比这世界还要广阔千万倍的大陆，拥有着完全由水汇聚而成、比陆地还要广袤的地域……那叫海洋，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便是海洋……还有埋藏了无数宝藏的巨大森林，矿脉丰富的高山，宛同劈天裂地的峡谷……那一切，都完全为我们魔兽所有，只要我们不高兴，完全可以将其它种族驱逐，甚至是奴役！”

    “那时魔兽一族强大的地位无可动摇，魔兽统治着万族，而吞天一族则统治着魔兽一族，成为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一个吞天兽的强大，足可以毁灭一个中小规模的种族！吞天皇族的威严，散布在那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老妪眨了眨眼皮，眼瞳又再浑浊了一分，话音也微弱了一分：“可是，上古一战，将一切都完完全全改变了！仿佛连天命轨道也被颠倒了顺序！最最弱小的人族，竟然一夜之间崛起，以最霸道的姿态横扫各族！”

    “大意了，当时我们真的太大意了……绝对的强势。让我们过于自信，乃至于自负！并没有看到风雨欲来的黑云压城。”

    “一直被我们误以为弱小的人类始终在韬光养晦。”

    “其实我们本应早就发现苗头了，可是我们没有。直到那一天，两名修为突破‘天主境界’的人类大能忽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说到此处，老妪的声音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一个突破‘天主境界’的大能，根本就不是能用数量堆砌就能将其打败的！他们不怕强大的军队。他们只要想，翻手间便能灭了一个种族！要知道，当时哪怕强如我魔兽一族，也只有我吞天一脉的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