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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斗角钩心(九) (第2/2页)
他若是后一种,我自然与他晓之以理,为今后促进两国情谊架起桥梁。” 何容锦道:“小可汗明鉴。” 确珠道:“两种做法都是为了两国邦交,只是对象不同,方式也不同。我之所以告诉你,你就是要你帮我看一看,他究竟是哪一种。” 何容锦苦笑道:“我生平有两怕。” “一是没酒喝?” “二是看人。”何容锦道,“因为我看人一向不准。” 确珠道:“你看错过谁?” 何容锦道:“朋友。” “我呢?” “你是个好东家。” 确珠道:“你说你看人一向不准,是否意味着……” 何容锦发现自己搬了很大一块石头,此刻正重重地砸在他的脚趾头上。“小可汗自然是例外的。” 确珠的伞打斜了,雨水从边上斜飞进来,一滴滴地打在何容锦的脸上。他抹了把脸,抓着轮椅上的轮子,主动往祁翟居所的方向推去。 确珠顿了顿才跟上去。 在他们前方,祁翟正带这两个仆役走出来。 “小可汗,总管。”祁翟含笑抱拳。 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精瘦干练,替他打着伞,另一个满脸络腮胡,高大英挺,替自己打着伞。 何容锦默默地将自己放回译官的角色中。 确珠与祁翟一通问候之后,才问起他身后两个人来。 祁翟先介绍干练男子,“塔布。” 塔布一手撑伞,单手行礼。 祁翟又介绍另一个男子,却被他自己抢先一步道:“阙舒。” 雨渐渐大了,看远处景色,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东,哪里是西。雨珠啪嗒啪嗒地搭在伞上,从伞的边沿滑落不停。 确珠微愕道:“什么?” 何容锦状若不经意地扫过阙舒的面容,开口道:“锲宿,在西羌是……铁塔的意思。” 确珠道:“此名听起来,倒与我的名字十分音近。” 祁翟道:“今日落雨,不如请小可汗在房中稍坐,让我煮一壶西羌的古尔沙茶让您品尝。” 确珠正想答应,就看到额图鲁不顾大雨拔足狂奔而来。 祁翟等人识趣地退后几步。 确珠见他跑到近前,皱眉道:“何事?” “阿力普特勤进京,正面见可汗!” 额图鲁刚说完,确珠就朝祁翟抱拳道:“有事失陪。” 祁翟笑道:“小可汗有事尽管去忙,我有容锦总管相陪便可。” 确珠朝何容锦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伞交给他,自己和额图鲁一道在雨中狂奔而去。 何容锦一手拿着伞一手去解腰际的葫芦,解到一半,手中的伞却被另一只手抢了过去丢弃在地。他抬头,阙舒的伞正遮在他的正上方,而阙舒自己却暴露在瓢泼大雨之中。 祁翟慌忙推了一把塔布。 塔布这才小跑着将伞递到阙舒的头顶上。 何容锦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继续解葫芦,然后拔开瓶塞,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好几口。 酒气在两顶伞下的几尺之地弥漫。 何容锦喝够了,重新抬起头,看着祁翟道:“不知道使节今日想去何处?” 祁翟看了阙舒一眼,道:“既然小可汗不得空,就请大将军赏脸来房中小坐,尝一尝我煮的古尔沙。” 何容锦叹气道:“可惜啊。” “可惜什么?”祁翟问。 “可惜使节来晚了。”何容锦道,“我在很多年前便不喝茶了。” 祁翟看着他手中的葫芦道:“喝酒?” 何容锦道:“喝酒。”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葫芦。 何容锦皱了皱眉。 阙舒用力将葫芦抢了过去,然后就着葫芦口仰头将葫芦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喝完,抹了抹嘴唇,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道:“无酒可喝了。” “……无妨,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