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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刻骨铭心(一) (第2/2页)
“以前中原有皇帝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很快,就会有一个西羌王为博将军回头,兵戎见突厥。” 车轮没有停,一点点消失在视野之中。 祁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阙舒道:“王适才所言,应该是戏言吧?” 阙舒看了他一眼,低头抚摸戴在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祁翟脸色难看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阙舒才叹气道:“本王也不知道。” 祁翟道:“请王顾念西羌百姓与士兵的性命,不要轻启战端!” 阙舒道:“这世上,只有这个人能轻易破本王固若金汤的盾,也只有这个人能轻易让本王变成无坚不摧的矛!” 祁翟闻言眉头越发紧锁,眼中俱是忧虑。 何容锦回到住处,这才发现自己拿回来的伞竟然不是之前确珠给的那把,而是阙舒手中那把。他将伞放在角落,推车回到床边,慢慢地躺上去,闭上眼睛默默地盘算着日后的计划。 若非他自断一腿,此时应该已经逃出升天了。可惜,这次他作茧自缚了个彻底! 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何容锦皱了皱眉,翻身朝里装睡。 “大白天的你睡什么?”额图鲁推他房间的门比推自己的门更娴熟,“小可汗回府了,正要找你。” 何容锦坐起身,“何事?” 额图鲁道:“我怎么知道。你拖拉什么,还不快走?” 何容锦慢慢吞吞地坐上轮椅,又慢慢吞吞地推着轮椅到屋角边拿起伞,正要继续慢慢吞吞,旁边的额图鲁已经看不下去了,推着他的轮椅就往书房里跑。 何容锦及时打开伞遮住自己大部分的身体。 到大厅时,额图鲁已经成了落汤鸡,何容锦却只湿了裤脚和鞋子。 确珠正坐在书房中奋笔疾书,听到声音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然后停下笔,将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张的纸揉成一团,丢进篓子里。 何容锦疑惑地看向额图鲁。 额图鲁却故意看向别处。 确珠道:“西羌使节今日过得如何?” 何容锦道:“煮了一壶茶。” 确珠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确保西羌使节在此宾至如归。”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交代,可语气如此郑重还是头一次。 何容锦道:“是。” 确珠对额图鲁道:“你先下去吧。” 额图鲁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愤愤地瞪了何容锦一眼,才不甘不愿地出门。 “阿力普已经到了京都。他纠集了几十位大臣联名弹劾密加叶护。想必无需两日,京都便会掀起腥风血雨。”他双手负在身后,神色看上去十分吃力,“这个时候,边疆便不容有半分差错。” 何容锦道:“从京都到两国便将尚需时日,即便使节想趁虚而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确珠道:“或许,他们等不及使节回去就动手呢?祁翟虽然是西羌重臣,但比起肥沃的土地,这个重臣也并非是并不可替代的。” 重臣不是不可替代的,可西羌的王却是不可替代的。 但这句话只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没有说出口。就如阙舒自爆家门时,他不动声色地将阙舒改成了锲宿一般,即使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触及到关乎他性命安危的事情时,他仍会自觉地将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毕竟今日浑魂王不止是浑魂王,更是西羌的守护者。 “为调节密加叶护和阿力普的纠纷,我这几日只怕难以兼顾府中事务,尤其是招待使节之事,只能要你多辛苦了。” 何容锦道:“是。我一定竭尽所能。”既然免不了碰撞,那么他只能尽力让双方挪开方向,将碰撞的伤害减到最低。就如两艘正面相对的船,产生一阵免不了的摩擦之后,各行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