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天门_第九章 宫起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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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宫起崖 (第2/2页)

们把真药给我。”

    “说你蠢还真的不假,”默默看戏许久,福星突道:“你这时回去,趁他们不备把他们药翻了,到时拿什么不是任你取来?”说着丢给他一包药粉,道:“这是麻肌散,吃了保管他们手不能提,脚不能动。”

    宫起崖拿起药包闻了闻,脸色大变,惊道:“这不是麻肌散,这,这是八只蛛!你们要毒死她!我不干!”

    八只蛛只是红信石毒的别称,说的是中毒时腹中犹如八只毒蛛攀爬噬咬,人死之前痛苦不堪,常用来折磨敌人。

    要说宫起崖在西华只是无名小卒,平日烧水做饭,万万没有机会认识此等毒物。而后在西北,他被白虹禁足,不能踏出镖局半步,在镖局内闲着无事,便将白虹交给他的医经毒经背的滚瓜烂熟。白虹日日督促他的功课,又授意他给镖师们医治,后来更是应允他到医馆行医。而今宫起崖即使还不算不上神医,但也有了医者的根本,那便是仁人之心。

    别说白虹对他尚且宽厚,就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宫起崖也绝不残害。他如梦初醒,一把将药扔进荷花池,指着几人喝道:“你们全是骗子!什么我大哥病重,什么白姑娘不是好人,我看你们才是包藏祸心!骗我给他们投毒!”

    他说着要跑,周原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宫起崖只觉腹部一沉,痛得几乎要昏过去。

    几人见事情败露,再无好颜色与他看,唐如月一把抓起宫起崖,恶狠狠道:“你做便能活,咱们几个还能给你向师父请功,不做,那咱们只好不念旧情,替师父除了你这叛徒!”

    宫起崖被抓了脖子,满面通红,就要背过气去,却还是咬牙道:“白姑娘言而有信,我怎能背信弃义……”

    唐如月嗤嗤地笑两声:“说得好!那就请你替她把药吃了罢,你既是西华弟子,便该为本派卖命,等明日你的尸首被人发觉,他北辰镖局杀人的罪过便再洗脱不掉。”

    这便是几人后来又商议的计谋。何云瑄看得满腹怒火,恨不得立即上前把几个败类都杀灭杀灭,却被裴亭拉住衣角。他按裴亭指的方向看去,见到对面假石之后又多了几道影子,他当下一惊,心火登时就灭了。这些人竟在他眼皮底下潜到近处而不被他察觉,何云瑄自负武功不弱,此时也感到后怕,倘若这些人悄悄靠近偷袭他们,他自衬不能反抗。

    两人思虑着影子来历,一动也不敢动。这边福星已将新的药包捧在手心,周原掰住宫起崖的嘴咔的一声,宫起崖的下巴便脱了臼,合上不能,福星便要将药给他送进嘴里。

    即将丧命于此,宫起崖却不觉得后悔,只是想到死前不能与家中父母亲兄相见,心中难过,又想:“白姑娘教我学医,这大半年来她的心血是白费啦。”他半生碌碌,不爱文武,因此与家中不和,终是有了毕生宏愿,今夕半途而废,也是可惜。

    只是几个呼吸,宫起崖已理清大半生的蹉跎,他待要赴死,喉咙却是一轻,重重跌在地上。耳边人嘲笑:“你要死,也别赖在白姑娘身上!”

    这正是高虎的声音!

    何云瑄、裴亭感到一阵轻风飘过,咔咔地两声,高虎左手提着唐如月,右手周原,两人头偏一边,嘴角滴血,显然脖颈断裂而死。那边石剑、石棍兄弟将封云烟和常平随手一扔,两人沉沉倒下,也是顷刻毙命。

    三人行为果断,狠辣直接,福星已然浑身僵硬,仿若自己也被掰断脊骨,再看四人惨状,他头一歪,竟是吓昏了过去。

    宫起崖抬头之际,五人已是死的死,倒的倒,他尚以为自己到了阴间,下巴被人推回原状也不知,喃喃道:“死了?”他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天可怜见,虽说这些人jianian恶无比,可真要他们死了,他心中却不好受,按他的心思,天底下人都快快乐乐地老死才是正经。

    那高虎的后掌就拍到了他的后脑,他“哎哟”一声,就听高虎道:“怎么?你要替他们守灵还是念经超度?”

    “我……”宫起崖只感委屈,不敢和高虎计较,这人向来与他不对付,不仗着武功处处欺他辱他已是谢天谢地,他怎敢回嘴自讨没趣?

    他哪知道镖局中以白虹唯首是瞻,这些个人自命不凡,不是白虹谁能看管得住?宫起崖无故而受白虹另眼相待,这些人早已不服,是故对他横眉竖眼,各种刁难。而今宫起崖宁死不愿给他们下毒,高虎几人见了也是懊悔不已,心道:“他宽仁如此,是我们从前的不是。”

    这样想着,高虎弯腰将宫起崖扶起,宫起崖又是哎呦哎呦地叫,他被人踹到肚子,正所谓“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浑身都疼!可他又怕高虎,一句也不敢多嘴。高虎见状哈哈大笑,俯身就把宫起崖背了起来,说道:“咱们都是一家兄弟,疼了痒了只管直说。”

    宫起崖心道:“我要说了,你可不得说一句揍一下。现下你把我背在背上,一会子还不知道怎么算后账。”闭上嘴不愿开口。

    那边石家兄弟已把尸体都沉了池,怕尸体浮起,解了他们裤带捆在一起,绑在池底假山的石座上。收拾妥当后,又想起一个福星来,二人就要把他一齐杀喽,高虎叫住他们:“慢着,咱们这位宫小大夫见不得血,这样罢,这个人咱们不杀,带回去关他几天,等咱们离开先师谷再把他放了。”他想了想,又道:“多一个人终是麻烦,咱们做回好人,把他放了罢。”

    石剑应一声,啪啪两个巴掌把福星扇醒,福星脸上火辣辣地肿高,自己尚在晕眩,就被人拎着领子举到半空,他咿呀直叫,肚子又挨了一拳,是石棍动手。他叫也叫不出了,肚中酸水还未吐出,被人塞了一嘴沫子,他待要吐,一只大手捏住他的下巴往上一合,药沫混着酸水又吞了回去。福星连连咳嗽,那手嫌弃丢开,随后领口一松,跌在地上。

    福星趴在地上猛咳,但那药入口即化,他吃了一大口,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是好事,因此脸色青白,身体直打颤,当即爷爷奶奶求了一大堆。

    石棍踢他一脚,万分嫌恶,又有心以他取乐:“给你吃的不是无药可解的毒物,咱们哥几个可不像你们那般恶毒,想要解毒,你只需从此刻起不停向西奔走,连着三天不能停歇,只喝水不能吃饭,水得是干净的,茶叶也不能有,连发三天热汗,若能将毒排尽,那便好了,若不能,你就到西来镇上,到当地的西来河挖一口河底淤泥服下,这毒也就解了。还不快滚?”

    福星连忙爬起就向西跑,只跨出几步,背后之人又叫道:“站住!”

    福星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吓得跪地求道:“爷爷们还有什么吩咐?”

    石剑摇头,上前解下他的佩剑,唰唰唰几下,福星全身衣物应声而落,赤条条地好不显眼,高虎几人大笑,石剑才将剑往地上一插,笑道:“滚吧。”

    福星又恨又恼,脚不停歇立即逃了,连剑也不要。

    几人笑够,将痕迹清理妥当就要离去,宫起崖回头又看眼沉尸池塘,暗自惋惜。这一动作瞒不住高虎,高虎道:“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妙药,可世上自寻死路之人何其多也?”

    听得宫起崖怅然。

    几人脚步不停,很快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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