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需要急救 (第2/2页)
晕和虚弱的身体,导致说这样一大段话本就艰难,怕慢慢脱力医生听不清,所以陈泽在说后面一段的时候,是尽量让力气望喉咙那里涌去的。 这样造成的局面就是介绍表白被拒绝的后半段,陈泽完全是吼出来的,以那种充斥整个内科室,足以震动整个校医院一角的极大嗓音。 “答案已经清楚了。” 短暂的寂静后,陈泽的身前突然响起这轻飘飘但果断的一句。 “你是表白被拒绝后抑郁了吧。” 虚弱的陈泽不知道怎么有力气猛地抬头看安医生的眼睛,但安医生突如起来的结案确实是震惊到了他的。 “对不起,对不起,医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场景都是灰色的这是典型的抑郁.....早该注意....” 安医生还在说着什么,可陈泽慢慢的什么都听不近了,无力的伸手向安医生,恳求着。 那种似乎要将视线里的一切都卷进去的眩晕感又袭来了,有液体顺着陈泽的眼角或是往下流,他的嘴巴无力的半张着,无声的双眼瞳孔里反射出来的是安医生的脸,端放在白大褂上方的脸。 果然,安医生的眼神已经变化了,从刚才的密切专注,变成了放松,不,那是一种轻蔑,就像是好像觉得陈泽是故意那他消遣一样的眼神。 陈泽觉得,安医生要不是怕刺激到虚弱的自己的话,恐怕已经说出了:“你这种是心理上的问题,来找我是没有用的!应该去找专门的心理医生做专门的修正才对。”这种绝情的话,就跟他上午第一个去找的辅导员嘴里说出的一样。 “那这样看来,陈同学你这样应该是失恋引起的呢。” 安医生已经端坐回桌椅上,手指摩挲着一只桌椅的扶手,这已经是问题已经解决,再留在我这里没用了的赶人姿态与说辞了。 又是定论,那种明明没有找到真正病因却下出来的定论,以陈泽现在的身体,他来校医院是一路扶着教学楼和其他建筑的墙壁过来的,现在力气整个都耗尽了,连再去导员那里申请一张离校看病的条子都不可能了,更何谈一个人做地铁去到三十公里意外的市医院。
眼前的安医生是他唯一的稻草了,他必须要抓住才行。 “不!不是单纯的失恋!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有失恋过,但我现在的遭遇不是简单的一个失恋就能能够解释的通的。” 陈泽现在只看得清安医生的嘴了,模糊一团医者白衣上那泾渭分明的和校园里其他人一样,事不关己的嘴! 安医生那微微抿着的嘴巴缝隙里好像有着黑色的蚂蚁在爬。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从昨天傍晚开始,只要陈泽停留在任何一个人周围救了,都会出现这样的异常。 十数条蚂蚁状的物体顺着安医生嘴巴往外爬,渐渐展露出正正的姿态,是触须,是墨色的触须,较快要出来了。 “救,救救我,医生。” “你身体出现的症状只是你欺骗自己所产生的幻觉。其实你在当着全班人面前表白失败后,自尊心招受了极大的破坏,所以大脑开始不自主的找理由,找女生不喜欢你以外的客观理由,最后成功让自己相信自生病了,太过于执着,以至于连身体都随着心理一同相信了。” 坐诊桌后面的办公桌椅转了一圈,安医生对着另一侧的电脑屏幕和更上面的视力表,不再看陈泽,声音很淡然,听起来更像是长辈友好的建议,但在陈泽知道,这飘忽的一字一句是拒绝相信的绵绵不绝无情轰炸。 安医生的脸不再朝向陈泽,但无数细小触手沿着他的嘴巴在看诊桌上方临空搭桥,向着陈泽这边不断蔓延。 如果是刚才,陈泽绝对不会让这些恶心的黑墨汁一样的触手碰到他,但现在,他连最后的稻草都失去了。 或者说,这都是他抑郁产生的幻觉,但这比悬在火焰上炙烤的痛苦感受还要贴近真实。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这么脆弱,我父亲是退伍军人,他从小让我公园里站军姿,但他的身体不好,有时候只能躺在床上。母亲会带着我去她的小摊上帮忙卖小吃,我从小学开始就这样过来了,我家境不好,考上这个重本大学足够证明我在心性方面的耐力了,不可能是因为失恋就变成这个样子,我一定是生病了!” “请让我住院吧。” 陈泽的嘴巴,进气已经大于出气,恶心的触手已经爬上了他的肩膀。 “然后让那些先进的冰冷医疗机器对我进行各种检查,找出我身体里的问题,进行手术治疗,让我睡上一觉,然后睡醒,睡醒来就什么都会好的吧,我已经受够了这种快要脱离这个世界的感觉。我上大学的钱也是借来的,我的家庭是真的不好,我好不容易出息了,我才是大一,我不能死,我还要努力学习,毕业赚钱,给爸妈买房买车,让他们享福呢,我还有个meimei,我说好了要供她上大学的。” “呐,医生。” 随着触手的覆盖,整个上半身开始脱力,陈泽从凳子滚落到地面上,脸上已经挂满分不清是鼻涕还是眼泪的液体,以近乎失控的表情对看诊桌里侧医生的方向摊出手,尽力向他伸去。 “抽我的血,对我进行急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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