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舍_第2章 吞脊兽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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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吞脊兽 (第4/8页)

这句话是出自《中庸》之中的一段,可作各种解释。这时的书简为何难以流传,一是因为竹简过于笨重,誊写不易;二是因为没有句读,无法断句。就算是真的识字,没有老师教导,也完全读不懂其中含义。而这人挑出《中庸》之中问的这一段,实际上说的是人的资质所分的等级,在他看来,眼前这男孩儿要是真的能读懂手中的书简,那确实就可以算得上“生而知之”了。

    男孩儿并没有停止卷动手中的书简,而是安之若素地淡淡回道:“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那人闻言一怔,随即大喜。这男孩儿所说的这一串话,出自《礼记·学记》,既巧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还隐有所指,因为这一句话的最后,是“教学相长也”。这难道是暗示了他想拜他为师?哎呀!这样的徒弟,他也非常想要啊!怎么办?要不要矜持点呢!

    结果这男孩儿却慢悠悠地继续道:“此乃困知勉行也。”

    那人被这句总结的话堵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这这!困知勉行?这是在自谦吗?胡闹!这是强词夺理吧!

    男孩儿此时已经卷好了手中的书简,书简沉得他必须双手环抱才能拿得起来。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低头就要往院子里走,那人连忙起身扶住他,急问道:“尔缺师父否?在下可为尔师!”

    男孩儿仰起了头,头一次抬眼正视这个在他身边一直唠唠叨叨的人。嗯,长得虽然很帅,但也就只有帅了。还穿一身的青色道袍,可是配上那张脸看起来就不像正经道士。男孩儿略微嫌弃地撇嘴道:“尔乃一道人矣,吾不想求仙问道。”随即便一挥满是补丁的葛衣袍袖,挥开这奇怪道人的手,钻进了门缝之中。

    “啊!”那道人一惊,但惊的却不是这孩童的态度,而是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孩童的相貌。

    相面是道人的拿手绝活,他站在那里,也不顾院门紧闭,径自抬起左手掐指一算,须臾之后便笑着喃喃道:“你我有师徒缘分,今日已晚,在下明日再来正式拜会。”之后便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翩然远去。

    许久之后,本来紧闭的门缝间,隐约传来低语的童音。

    “缘分?可笑。”

    公元前225年

    王贲领了虎符,出了咸阳宫主殿便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秦王政虽然才而立之年,但随着秦国统一大业的进展,身上所散发的王霸之气日益凌厉,就连久经沙场的王贲自己,站在秦王政面前,也忍不住连呼吸都放轻。

    摩挲了一下掌心的错金虎符,王贲已经对这错金虎符上的每一条纹路都烂熟于心。

    他的父亲王翦,是秦国赫赫有名的战将。他一路跟随他父亲王翦灭赵伐燕,更在去年时带兵攻打楚国。虽并未尽全功,可是却在父亲的照拂下,依旧击败了燕国太子丹的军队,夺取了燕国的都城蓟城,迫使燕王喜迁都。

    再加上在灭赵之前,韩国就已经被秦军灭亡,秦王政统一六国的策略在一步步地实现。而在今天,终于下令让他单独领兵攻魏。

    这可是王贲真正意义上的单独带兵,没有父亲的光环,王贲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咸阳宫主殿外,一身铠甲的王离正在夕阳下一动不动地站着,英俊刚毅的面容上如水波般沉静,丝毫没有等待许久的焦虑和烦躁。王贲满意地看着自己的长子,王离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和秦王政的大公子扶苏同年,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扛得起枪、挥得起矛的大秦好男儿了。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个岁数就开始跟在父亲王翦身边上战场,王贲便更加下定决心这次出征魏国,也要把王离带在身边。

    “将军。”王离见自家父亲朝自己走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军中无父子,他也严苛地遵守着这个规矩,即使他是将军的儿子。

    王贲颔了颔首,便示意自家儿子跟着他离开。可是没曾想,一向听话的王离却迟疑了片刻,低声央求道:“父亲,我晚些出宫可好?”

    这换了称呼,可就是以儿子的身份在向父亲求情了。王贲一想到自家儿子这样笔挺地站着是为了等某人,心中就止不住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但左右五步以内都有着侍卫当值,王贲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教训自家儿子,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天黑之前归家。”

    “诺!”王离欣喜地应道,目送自家父亲远去。随后目光就被远远走来的一抹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个身穿宽袖绿袍明纬深衣的少年,他的步伐很快,却并不见有何失礼之处,反而姿态优雅,令人心旷神怡。那张还未长开的脸上犹带稚气,却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以后会是个无比俊俏的少年郎。在与王贲迎面遇到的时候,这位少年先一步躬身避让,礼仪周全到无可挑剔。

    王贲也回了半礼,因为这位少年看起来虽然年少,却是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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