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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与我无关的盛世(陆流篇) (第3/4页)
哪里,又有什么心力,去痛。 可惜了。 陆流,言希。 也曾经如此。 安眠药的量加大了,陷入黑甜乡时,幼年的我,常常望着苍茫,背后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年前,我邀四人到维也纳赏雪,独独漏了温衡。 我终于,又见到了我的兄弟。 他抱我,低笑:“我还活着,你看。” 我回抱,这样舒服,这样融洽。 不想去问,他要不要原谅我,或者,这本与我无关。 与人比肩伫立,何问前尘。 他总要娶妻,总要生子,总要百年长岁,我们彼时,当了老爷爷,坐在棋盘前,对笑一局,亦好。 我妈问我:“知道为什么大家爱叫你小菩萨吗?” 我笑:“他们青光近视加散光,我怎么知道?” 我妈也笑:“你常常容易安逸恬和,如果没有人逼着,永远走不到下一步。” 她给我看了言希和温衡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张,都十分清晰。言希温柔宠溺,张开了无限的暖意,似乎,便等着,这个女孩,一头撞入。 他就着她的汤勺喝汤,把牙膏挤在她刚清洗过的窗户上扮老爷爷,扯着她的衣角大笑,嘴张成心形。 我把这些照片摆在床头,吃过量的安眠药,也无法入睡。 我终于知道,言希为何待我能不带恨意。 他极高明,怕彼此这辈子为对方挖坑太多,恨意太多,先抛下我,寻了条退路。 他极高明。 我妈微笑着问我,他这样快乐,又留你一个人,陆流,你要怎么做? 那些照片再次被冲洗,言希这辈子,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践踏他的尊严和抛弃。 我第一次看那些照片,指握成拳,依旧抑制不住颤抖,我妈说:“这样脏的东西,不是你该碰的。” 她亲自寄去,把回执扔给了言希。 言希愣了许久,看懂了回执,很久很久了,就跪在了地毯上,眼睛望着我,那样惨痛,他喊的不是我的名字,我却几乎能听到他心脏裂开的声音。 他低喃着阿衡。 阿衡。 阿衡。 阿衡哎。 一遍遍。 忽然起身,疯了一般,在雪中,跌跌撞撞。 我知道他要去哪里,他怕被温衡抛弃。 那样脏的东西,给那么温柔干净的女孩,遍体鳞伤的言希,想着追回,太可怕。 辛达夷看着我和我妈,警戒得像个小兽。 他和思莞、思尔匆忙回国。 母亲一直自若,微笑着,我回去,还有一出戏。 “陆流,你的东西,只有靠自己,才能抢回来。” 她这么说。 母亲第三天,打电话,笑了:“游戏又增加了些难度,你还敢继续下去吗?” 所谓难度,就是指温衡对言希的不离不弃。 我笑不出来,看着窗外的晴雪,淡淡开口,还由得我不继续吗? 言希得了癔症,闹得轰轰烈烈,园子让一个病人搅得天翻地覆,利益,亲情,权衡,他们的戏,从不会落幕。 我从不怀疑言希会自己走出来,即使听说医生几乎对他判了死刑。 言希何等高傲,怎么会容忍自己一直处于那样痴傻的状态? 温衡? 温衡不过是催化剂。 没有温衡,结局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我一直这样深信不疑着。 在过往的十八年的岁月中,我一直以为,自己明白苦难的意义。因为,我亲历苦难,亲见苦难。纵使衣食无忧,纵使人上为人,这二字依旧无法摆脱。 譬如言希,是我诸多苦难中,最让人痛心的一个。 他第一次疯了的时候,我没有在身边;第二次,却已然麻木。 我痛恨自己,质问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可是,心中却总是忐忑不安而依旧绝望笃定地想着,言希会醒来,言希会原谅我。 这种笃定,源自于我相信,因一时义愤割掉的右手,永远会原谅左手。这是人之本性,虽然言希痛恨这种本性,但我此生,依赖他这种本性。 空闲之时,在我脑海中描绘过千万遍的,不是言希容貌的变化,而是,那个传闻中叫人无法忽略的陌生人——温衡。 我视温衡为言希对我的背叛,可是,当她真正从大院中消失的时候,无数次看着言希在播音室发呆沉默的时候,我才发现,也许,一切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太大、太深刻的颠覆。 我痛恨,嘲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