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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乱心 (第2/8页)
他如她所愿的接下了挑战。 也如她所愿的赢了我。 直到今天她还记得那天薛采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权势也是一种实力。你若没有超越我的实力,凭什么想要取代我?” 一个明明不会弹琴的人,却用一种绝对强势的方式赢了精通琴技的她,别人以为他用的是武功、是权势,但只有胡倩娘自己知道——那是傲气。 让她宛如饮下毒酒般既致命又销魂的,是他的傲气。 百年难见的傲气。 胡倩娘回想到这里,感觉自己的脸很凉,伸手一摸,眼泪竟不知不觉中流了一脸。 她自那天起便决定要嫁给薛采。可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异想天开。 便连父亲,也觉得她不可理喻。 “不就是大六岁么?你的那些姬妾通通比你小二三十岁!为什么男人比女人大可以,女人比男人大就不行?”她记得自己当时气急败坏地反驳,也记得父亲的眼神冷如冰霜:“我可以用钱逼迫她们,你可以吗?” 是啊,纵是天下首富的女儿又如何?薛采……可是一国之相啊…… 父亲骗她。她根本没有公主矜贵。所以,程王颐殊可以明目张胆地指认薛采为夫婿候选人,而她胡倩娘说要嫁,世人都道是桩笑柄。 胡倩娘擦掉脸上的眼泪,却越擦越多,正在委屈时,忽听船夫尖叫起来。 她心中不悦,训斥道:“鬼叫什么?没看见我在想事情么?” “小、小姐!漏、漏水了!!!” 胡倩娘大吃一惊,连忙回身,就见船底不知哪里漏了,正汩汩地往里进水。船夫找了个水桶拼命往外勺水,然而倒的没有进的快,很快船身就开始下沉了。 胡倩娘气得直跺脚:“出发时你不检查的吗?” “我检查过了,是好的呀。而且当时您催得急……” “废物!快放焰火求救!” 船夫手忙脚乱地从某个箱子里找出焰火,面色顿变:“沾水了……” 胡倩娘放目眺望,此刻她们距离“玖仙号”已经很远了,但她水性极好,应该能游得回去,她一咬牙,翻出水靠穿上:“拆船!抓着木板游回去!” 刚要拆船,船夫忽然看见一物,面色大喜:“不、不用游啦!那边!那边有船!” 胡倩娘扭头,就看见遥远的海边,出现了一艘战船,旗帜上绣着“云”图腾。 她松了口气。 *** 玖仙号上,气氛仿佛冻结。 只因风小雅这句“骑象出行”。 谁不知道此乃马康生平最耻辱的事情,如今被风小雅毫不留情地扔到马覆脸上,这位名誉程国的后起之秀脸色明显一僵。 他眯起眼睛,沉声道:“听闻鹤公武艺精绝,世间罕见……” 风小雅笑了起来:“你要与我决斗么?” 马覆将抱着的古琴横托胸前,神色极为严肃:“长琴不才,请鹤公赐教。” 客人们一听有架打,立刻精神振奋,睁大了眼睛看热闹。 艾小小连忙打圆场:“宴席已经准备完毕,不如大家先用膳……”话没说完,胡九仙给了他一个眼色,艾小小心头一怔,当即收音,但心中疑惑渐浓——老爷不阻止?成心想要客人们打架么? 葛先生也是唏嘘不已。他可是快活宴的老客,总共参加过四次,往年宴客纵有矛盾,表面上还能和和气气虚情假意,今年倒好,撕破脸直接开打了。风小雅和马覆按理说都不是一点就燃的爆竹脾气,现在三言两语就要大打出手,莫非真是气场不合? 艾小小使个眼色,本在歌舞的美人们全都退了出去,让出空旷的大堂来。 马覆手在琴上轻轻一拨,金玉之声铿锵响起,他的眉眼一片肃杀。 风小雅收了笑,示意焦不弃离开自己。 焦不弃虽有迟疑,但还是照做了,退后了几步。 颐非低声对秋姜道:“来押注谁赢?” 云闪闪一听,立刻道:“当然是风小雅!” 颐非凉凉扫了他一眼:“你还有钱押?” 云闪闪立马不说话了。 秋姜则在皱眉,片刻后道:“薄幸交上去了?” “交上去啦。放心吧,晚宴吃得差不多时就会开始卖了,耽误不了你的事。” 秋姜嗯了一声,又低下了头,显得对风小雅和长琴之间的决斗毫无兴趣。 颐非转了转眼珠,不再说话,专心看向场内。 那边,马覆沉声道:“我的琴,虽不及长琴太子有五十弦,但也有十五根。每一根上都有玄机。鹤公要小心。” 风小雅淡淡回应:“好。” 他的话音刚落,马覆就长袖轻挥,手指宛如点水的蜻蜓一般在琴上弹了起来。伴随着急促的琴声,周遭人全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以马覆为圆心迅速扩散,连忙将各自的几案又后挪了些许,免得被殃及。 而身为目标对向的风小雅却安然不动。 琴上一根弦断,笔直朝他飞去。眼看那根断弦就要刺中风小雅的眉心时,他左手一翻,突从滑竿下拔出一把伞。 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