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个文青啊_486 后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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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6 后记 (第5/5页)

岁月的沉淀,让每一个字都更加厚重。

    合上诗册,芒克并没有下场。穿着白色西装的北岛向他走来,芒克的目光迎接着他,把手里的诗册递给了这位老朋友。

    北岛说他与芒克在1972年冬天相识,转眼49年。而芒克还记得当时的北岛是燕京四中的高中生,自己是燕京三中的初中生,所以北岛比自己“有文化”。两个老哥们儿在台上也如生活里一般自然,不做作不煽情,这是纯粹而坚固的友情。

    北岛接着朗诵的是《回答》《此刻》、《黑色地图》、《路歌》。不同于芒克的铿锵,北岛的声音徐徐而绵厚,有一种低调的千钧之力,恰如其人,沉默而勇毅。

    “燕京,让我跟你所有灯光干杯

    让我的白发领路

    穿过黑色地图

    如风暴领你起飞”

    .......

    ......

    北岛的诗句在礼堂上空飘荡,大提琴声如泣如诉,让在场的每一位读者沉浸在刚刚落过雨的北京城夜色里,深情而难忘。

    北岛本名赵振开,芒克本名姜世伟。北岛和芒克的笔名是1978年《今天》创刊时他们互相给对方取的。

    朗诵完毕,分别时,二人紧紧拥抱用力地拍着对方的脊背。走出去几步以后,芒克又回过头来,大喊:“振开!走啦。”

    .....

    .....

    夏红军一身西装革履坐在台下,她旁边是一位端庄典雅的中年妇人,虽然头发已经有青丝,眼角出现皱纹,但从容貌出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绝对是个美丽的姑娘。

    她是宋蓁蓁。

    宋蓁蓁侧过头看了身边的中年男人,目光柔和。

    三十年过去了,昔日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如今也是两鬓斑白,背也没有以前那么挺直。

    这曾今让她心动过的男人,直到现在还在彼此相互惦记。

    但已无关爱情。

    她突然想起李宗盛唱过的一首老歌: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

    仍在我心中,

    虽然已没有他,

    .....

    .....

    夏红军似乎注意到了宋蓁蓁的目光,转过头微笑看着她。

    这时候,台上的北岛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鞠躬谢幕。

    “红军,我听说北岛最近被网暴了?”宋蓁蓁问道。

    “对,在豆瓣上,因为一首诗,最后骂的被迫关闭评论区。”夏红军的声音有点愤怒。

    “什么诗?”

    夏红军轻轻朗诵起来:

    《进程》

    日复一日,苦难

    正如伟大的事业般衰败

    像一个小官僚

    我坐在我的命运中

    点亮孤独的国家

    死者没有朋友

    盲目的煤,嘹亮的灯光

    我走在我的疼痛上

    围栏以外的羊群

    似田野开绽

    形式的大雨使石头

    变得残破不堪

    我建造我的年代

    孩子们凭借一道口令

    穿过书的防线

    “写的挺好啊,这首诗里展现的是北岛一贯对于命运、苦难和孤独的反思,以及对于人类未来的忧患意识和使命感。”宋蓁蓁讶然:

    “纵观历史,正是因为这种深刻又尖锐的情感、生于忧患的意识,才能让一代代人拥有向前走的动力。”

    “可是有人不喜欢,有人说这些诗歌,这些文化人能解决美国封锁吗?”夏红军笑着回答。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宋蓁蓁一脸认真,背出一大段话。

    夏红军知道,这是卡尔·m克思一段话,出现在中学思想政治课知识点: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

    他笑了,突然想起柏拉图的一句名言:

    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

    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

    如果温和的批评也不被允许,

    沉默将被认为居心叵测。

    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许,

    赞扬的不够卖力将会是一种罪行。

    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

    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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