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佳经典作品(云中的小卖部+从你的全世界路过)_嗨,出发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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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出发吧 (第2/3页)

互虐,多的是。在我老家,村口老太天天抡着拐杖骂老头,可是老头一走,老太牵挂着他,也下去找他了。

    只是那时候裤衩因为老迁就女朋友,已经没有其他朋友了。

    他一口干掉一杯,认真地对我说:

    “张嘉佳,非常感激你们对我好。我也知道,以对方为唯一的感情很傻逼,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3

    裤衩为什么叫裤衩?

    因为有次毛毛生病,管春在外地,打电话给裤衩,让他帮忙送个东西给毛毛,说挺急的。他翻身起床,穿着裤衩就买了送过去。那是小年夜,零下三度。

    不过是一瓶急支糖浆,毛毛有点儿感冒。并非大不了的事情,但裤衩就是会把每一个字当真,然后死心眼。

    所以当他一条路走到黑的时候,大家狗急跳墙打着探照灯,也不能将他照亮。

    这条路的尽头是2010年6月28日,裤衩的婚礼。两人还没领结婚证,决定先置办婚礼。据说是数来宝的要求,别铺张浪费,请三四桌关系最好的就够。不买婚纱,不请装饰,就当聚会吧。

    裤衩乐呵呵地对大家说:“牛逼吧,我是单亲家庭,结婚人多做不到,人少还是很容易的。”

    当时我们想,见鬼,数来宝居然贤惠了。

    2010年6月28日,大家笑逐颜开,在南京江宁区一个不大的饭馆,就四桌。别看人少,战斗力大,喧哗声都快把屋顶掀了。

    韩牛正在表演肚脐眼盛酒的绝技,毛毛急匆匆跑到我们的2号桌,小声说,数来宝一直在洗手间哭,不肯出来。

    我有不好的预感,心一直沉下去。

    毛毛又冲去洗手间,大家忐忑不安。

    二十分钟后,毛毛脸色苍白,告诉我们,数来宝说,觉得自己没那么爱裤衩。求婚没好意思推,家长见了,筹备婚礼越花钱越不敢说,拖着拖着就结婚了。

    全桌人脸色都白了,最白的是站在一边的裤衩。

    毛毛接着说,她说会出来参加婚礼,但结束后就走。

    这是一场我经历过最揪心的婚礼。客人尽欢,而新郎新娘笑得勉强。

    我一口菜也吃不下去。管春紧紧握着毛毛的手,因为毛毛的眼泪一直在掉。

    婚礼结束后,不管以后亲戚怎么议论,新娘就要离开新郎了。

    九点钟散席。我们几个人呆呆坐在位置上,留下来,还是走掉,都不对。

    送走父亲,裤衩和数来宝落座,大家沉默。

    数来宝说:“对不起,花的钱我以后还你。”

    裤衩说:“没关系,幸好还没领证,差点儿连累你一辈子。”

    数来宝说:“我走了。”

    裤衩说:“好,我送你。”

    我跟着他们离开,背后听到管春的一声冷笑:“我×,这年头,碰到好的人,简直比碰到对的人更重要。”

    4

    没几天,裤衩也消失了。手机打不通,关机。半年后变成了空号。

    去年我正睡懒觉,睡到昏天黑地,被砸门声敲醒。开门一看居然是裤衩!

    我穿着裤衩就要抱裤衩,突然发现肉体这么赤裸裸地接触不好,就狠狠踹他一脚。

    裤衩说:“嗨,天气真好,出发吧。”

    我跟裤衩背着啤酒,偷偷登上古城墙头。喝到天色渐暗,秦淮河的水波里倒映着灯笼,远处一艘窄窄的画舫漂过去。

    裤衩说,南京的梧桐树真漂亮。

    裤衩说,秋天开车在街道上,梧桐叶子落下来,漂亮得让人难过。

    我正要顺着他的话语抒情,裤衩说,去他妈了个逼。

    他猛地站起来,站在墙头。这古代的制高点,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是那么矮的建筑,视线的终点随处都能被阻挡。

    他呆了很久,我上去找他干杯。

    他一回头,背后满城夜色,脸上全是眼泪。

    我登时一句“干杯”说不出口。

    他说:“张嘉佳,你知道吗,我妈妈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的。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没上小学,她就走了。我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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