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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要不要一起睡 (第1/4页)
不是止步不前,是举步维艰。若是姜九笙用看那个医生的眼神看他,只要一眼,恐怕他早把心都掏出来给她了。 宋静还要再劝,谢荡的手机响了。 他把车窗摇下来,吸了几口冷气,喉咙发涩,有些抽疼,哑着嗓子吐了一个字:“喂。” “怎么有气无力的?”谢大师问,“片子看完了?”嘿嘿一笑,不怀好意。 谢荡根本不想理他家老头。 谢大师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然后乐呵了:“好好好,干得漂亮,算你小子赢了,那两坛酿酒归你了。” 谢荡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都拿去喂狗吧。” “?” 谢大师懵逼了,问:“不给笙笙?”他是知道的,那两坛酒是谢荡给姜九笙惦记的,打他谢家收了姜九笙这个十三弟子之后,谢荡有什么好东西都不自己留着。 谢荡一声不吭,张着嘴,让冷风一股脑灌嘴里,把喉咙吹得发紧发疼,还是压不下胸腔里不停喧嚣翻滚的涩意。 谢大师察觉出不对了:“怎么了?荡荡。”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是不是笙笙怎么了?” 他谢暮舟的儿子,谁不宠着惯着,这世上,就只有谢家的弟子十三,能让他捧在心尖上疼到大的宝贝儿子黯然失意。 谢荡把声音压着,低低沉沉的:“爸,笙笙喜欢别人了。” 谢大师几乎听完眼睛就热了。 他家荡荡,从来没有这样过,念而不得,失魂落魄。 点了一卷烟,谢大师抽了几口,沉默很久才开口:“儿子,别遗憾,也别怨愤,很多东西,很多人,喜欢过就够了。” 谢荡闷声嗯了句,喉咙像被什么更着,声音艰涩:“我不遗憾,也不怨愤,就是有点后悔。” “后悔什么?” 他说:“我还有好多好听的曲子没有拉给她听。”眼底蓦然有了风霜,将所有流光溢彩遮蔽。 谢大师听着,突然觉得感慨,他家这个顺风顺水了二十几年,这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摔得头破血流。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赖,相思入骨,岁月不如故。 谢大师安慰:“你回来拉给汤圆听,就当笙笙听过了。”说到这,谢大师又添了一句,“你不知道,汤圆不晓得是不是被我的琴声耳濡目染了,现在都听得懂三重奏了,音乐一响,它就摇头摆尾。” 眼泪本来要冲出来的谢荡:“……” 这是亲爹! 谢大师有点惆怅:“不说了,我去把那两坛酒倒给狗喝。” 电话那边,汤圆那只二哈汪了一声。 谢荡几乎条件反射:“不准倒!”脱口而出后,又立马解释,“倒了可惜了。” “那我喝了?” 想也不想,谢荡说:“留一坛。” 谢大师挂了电话。 臭小子,还是要给笙笙留啊。 诶,藏了那么久那么深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一下子全掏出来,若真一点不剩了,人估计也空了。 只能等着时间,去磨平,等变得钝了,也就不疼了。 谢大师喊了声:“汤圆,喝酒去。” 然后,他佝偻着背,牵着狗,往酒窖去了,人老了,突然就忆起了过往。 那是笙笙拜师的第二年,要来谢家过年,谢荡很高兴,给汤圆穿了一身漂亮的红裙子,自己也穿了一身喜庆的衣服。 年夜饭前,谢荡跑来书房,突然很认真地喊了他一声爸。 他在写春联,放下了笔:“怎么了?” “待会地别忘了给笙笙红包。” 他吼他家臭小子:“要你说。” 谢荡笑得眉眼漂亮,求他似的:“爸,你对笙笙好点,她家人对她不亲近,你就多疼疼她,我不会吃醋的。”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儿子长成大人了,即便娇纵了些,可到底不负年岁,不负欢喜的人。 那一年,谢荡陪姜九笙一起守了岁,他给了她一个很大的红包。 姜九笙走时,谢荡对她说:“明年再来,记得还我红包。” 她说:“好,会给你包个大的。” 忆及此处,谢大师叹了一声,说:“汤圆,以后对你荡哥好点。” 汤圆:“嗷呜!”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能不清楚吗,谢荡小时候被狗追着咬过,怕狗怕了十几二十年,为什么突然养狗,他还能猜不到。 月隐云层,冬风寒了夜。 姜九笙和时瑾回房间时,刚好撞上了莫冰。 可能,莫冰就是在逮他们,那目光,探寻又调侃:“你俩去哪了?” 姜九笙说:“散步。” 骗鬼呢。 莫冰懒得揭穿她,看了时瑾一眼,他似乎怕冷着姜九笙,外套披在她身上,穿着家居的毛衣,软软的料子,白色更衬得他肤色白皙精致,轮廓温柔。 真是个眉眼里都藏了精致的男人。 时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