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垣第十七章 君心长顾 (第1/2页)
江南长街,灯火通明。 乐曲长奏,带有浓情万缕,缠绵悱恻。 演到情浓之时,楼上的彩绸布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热烈的色彩与婉转的歌曲碰撞,这是烟柳江南的纵情。 名楼之内,一处雅间。 一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躺在窗前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晓蝶,再给我弹一次凤求凰吧。” 那容颜倾城,一袭衣裙繁重的女子抬头,“蓝公子喜欢这首曲子?” “不,”锦服男子微微抬眼,“是喜欢你弹琴的模样。” 陆晓蝶脸颊染上淡淡的霞色。 她在江南素有盛名,第一名楼里的绝美花魁,琴艺精绝。 这蓝公子一连十日一掷千金买下陆晓蝶登台演出的机会,只为他一人抚琴。 听闻陆晓蝶卖艺不卖身,蓝公子每次来只是听曲,夜深了便离去。 男人身份成谜。 贴身侍女莲儿说,这是紫垣来的贵人。 此处坐客恒满,哪个不是贵人? 如他这般出手阔绰,也不多加逾矩的,少有。 琴声清亮,悠扬。 她素手芊芊拨动琴弦,琴音似月华流水,沁人心脾。 似是夹杂了一个不和谐的音调,男人开口,“弹错了,晓蝶。” 美人含羞,娇声道,“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 蓝公子慵懒抬眸,道,“你过来。” 陆晓蝶乖顺的行至软榻旁,半跪在地上。 蓝公子轻轻捻住她精巧的下巴,打量着她娥眉淡扫如月,眼似水杏含羞,这张柔美倾城的脸惹人怜惜。 他低头吻了上去,伸手解去女子腰间的织锦腰带和繁重的妃色外衣。 “蓝公子,等一下这里不好…” 可那细小的呜咽声被男人堵在口中,似是不由她拒绝,又似是无心陪她演这欲拒还迎。 陆晓蝶软绵绵依靠着软榻,任由男人潮水般的冲袭,一阵阵海浪好似打在她心尖上,化作涓涓暖流。 她身上疼得厉害,枕边人却沉沉睡去。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男人高挺的鼻梁,“蓝公子看着温润如玉,内里竟这般强势。” 一句话勾起了男人尘封的回忆,那年太液池旁,也有一张娇俏华贵的脸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人看着温和含蓄,实则冷酷至极。” 他睁开眼睛,看着身边人比花娇的美人,紧了紧双臂。 陆晓蝶依靠在他胸膛上,心中无限温暖。 此后他每日都来,和同行的几位公子一连在楼里逗留了大半个月。 陆晓蝶清晨犯恶心,大夫看后是有了身孕。 她犹豫着告诉蓝公子,想着他将自己从楼里接走是迟早的事,便想再瞒几日。 直到一天,侍女莲儿匆匆赶来,“小姐!蓝公子他们要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陆晓蝶顾不得身子,飞身赶下楼,只身挡在了心上人的马前。 蓝公子看她一眼,“怎么?” “蓝公子要走为何不同我说一声?”她追问道。 男人面色无温,“我有要事,让开。” 说着就要策马离去。 陆晓蝶心焦,身边的侍女连忙怒斥道,“蓝公子,我们家小姐有身孕了!”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与他同行的黄衣公子也不禁调笑起来,“可以啊,你小子。” 一抹惊异之色从男人脸上划过,“我的?” 陆晓蝶又急又羞,不是他还能有谁? 她泪如雨注,不住地点头。 算着日子,确实是他的没错。 蓝公子沉思许久,道,“收拾一下,同我一道回紫垣吧。” 陆晓蝶转悲为喜,拭去泪水。 男人为她赎身,又找了一辆马车同行。 离开江南的路上,她才知道这位蓝公子便是年纪轻轻北征的将军南风启,那位同行的公子,便是当今太子。 不知是怕她受折辱,还是无心给予名分,反正是将其安置在一处远离紫垣主城的宅邸,金屋藏娇般藏了起来。 陆晓蝶的父亲是一个琴师,生前与浔阳楼的主人交好,带着晓蝶在此卖艺为生。父亲死后,她也一直在楼中寄宿。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还能有一个真正的家,心中欢喜。 院中有一棵参天梨花树,花开时如雪满枝头,片片飘雪。 南风启时常在树下听陆晓蝶抚琴,或是与其弈棋,任由花瓣落满棋盘。 每每南风启来到庭院,总是脸色阴沉,心思凝重。 陆晓蝶乖顺,想要解开他眉宇间的愁云。 她过于懂事,处处以南风启为主,如菟丝草依附着这个男人,心中爱意也在疯长。 二人在此过了段逍遥神仙般的日子。 九个月后,她生出了一个男婴。 陆晓蝶生产过后大汗淋漓,整个人的骨头好似被千斤巨石碾过,下半身更是撕裂了一般。 产后大出血也让她变得如纸一般单薄,莲儿都急坏了。 “小姐若是在江南,嫁个好人家,也不至于受这份苦啊。为了一个名分都不愿给的男人,值得么!” 不顾身边的人轻声啜泣,陆晓蝶尽力用手臂那个男婴抱在怀中。 婴孩刚生出来是皱巴巴的,同个猕猴一样。 可这男婴偏偏不是,白净好看,嗓门也嘹亮。 还是个男孩,王爷若是看到他们的孩子,也会开心吧。 那他再不会拧着眉头了… 这样想着,她无比幸福。 这一日,南风启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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