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魂_8:活下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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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活下去 (第1/1页)

    东方市是个依山傍海的海滨城市,也是最早开发的经济特区,外资企业众多,老板多如牛毛。在南天大厦随便扔块砖头,有人计算过,砸中三个老板六个经理八个高级主管两个打工仔。

    东方市绝非龙龙当年求学的省城,那里春有红花夏有稻,秋有收成冬有雪的景观。东方市一年四季都盛开鲜花,鲜活得如同天堂一样美丽。

    宽宽的公路绿荫葱葱、高楼大厦耸入云端,宝马车、奔驰车、红旗车在市内穿梭飞驰……一到夜晚,繁灯闪烁,如同镶嵌在中华大地的夜明珠,把个天体映得光芒万丈。灯红酒绿夜生活,cao着不同口音的人儿,从五湖四海汇聚在这里,工作、学习、投资,却亲切得如同家人一般。

    这般美好的景象,简直令龙龙这个从内地来的土包子,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敢前进一步。

    在这鲜花纷香的城市中,帅哥美女如云,超短裙、低胸衣、红红的樱桃小嘴,把个城市渲染得古典端庄、青春四射、风情万种。

    东方人说着内地人永远听不懂的“白话”。那是我们先辈们,从中原迁徙而来的正宗汉话。

    各位仁兄闺妹,这也怪不得龙龙孤孤陋寡闻,中国有五十几个民族,八大语系,每个语系又分几十个小语言,素有十里不同俗、隔河不同音说法。

    家乡人指说白话的人,是没有一句是真实可信的,而车方市则以说白话为贵族。白话可以把1说成伢,反而又给2说成一,将9说成高,把10说成杀。如此这般说法,不把龙龙弄死才怪。

    龙龙点灯夜战,查遍古今中外文献资料,认真研习过“白话”的由来,却也无从整明白“白话”的根基传承。词汇虽然没有现代汉语多,但一个词能管几层意思,发音由丹田往上冲,说不好就会闹出笑话。

    龙龙初来时,人生地不熟,又把“白话”整不透彻,人就像矮了半截一般,成了北来的盲流,俗称“北捞“或“捞仔”“捞妹”。

    很多外资厂与企事业单位,天天贴着招聘启示,花花绿绿,把城市点缀得一派生机勃勃,稍稍挤过去一搭理,才晓得所招工种的员工,第一条件就是会讲“白话”,再看文凭,其它免谈。

    万般无奈,龙龙就将那张在时下眼目前,只能算擦屁股的文凭,丢进箱底,老老实实到一家外资玩具厂,做了一名流水线工人。

    玩具厂很大,有三千余人,每天上下班,可谓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热闹得很。

    龙龙遭着主管们的臭骂,同事的鄙夷,每天机械地重复着上螺丝、贴标签的流水线活,干得一身臭汗熏天,得到几个可怜巴巴的大洋,进不了超市,买不起衣物,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龙龙每天下得班来,关在工棚里,除了与蚊子搏杀,就是找周公聊天。

    百无聊赖时,龙龙又cao起卖文谋生的勾当。省了一个星期烟钱,扣了半月早餐费,积攒下几个散银,到小店买来纸笔。在吵闹的“雅舍”内,如个怨妇般,将东方市打工人的辛酸苦辣,倾诉在稿纸间,写成小说或散文,投往各大小报刊。

    没多日,百无一用的龙龙咸鱼翻身了,他那些狗屁不通的文字,就印成铅字,见诸报端,如同着魔一样,在大街小巷,工厂车间疯传着。

    尔后,龙龙能领个三五几十的稿费,这般又由原来的包包比脸干净换成脸比包包干净。他人就飘了,反正在这里,他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管它个啥。

    龙龙大方起来,有钱就带着几个要好的哥们姐妹,到厂外的士多小店去挥霍潇洒,要几瓶啤酒、弄几两花生、整个炒田螺、来个米粉,或笑或骂或唱或哭地搞它一通,纯粹是那种下里巴人的草根作派,却也自成一统,甚是壮观。

    虽然是毫无多少意义的吃喝玩乐,却无形中成了现实生活的真实写照,增加了龙龙的创作源泉,挤出来的文字多了几分鲜活、时髦,备受编辑和读者青睐。

    省内各大小报刊杂志社,纷纷向他约稿,还时不时邀请他参加几次座谈会,头像在各家媒体露个脸儿,冠个名号“打工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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