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白在狂欢 (第3/3页)
多久,茉姐儿停止了咆哮。少有的正式发言:既然你把这个男人领了回来,我也就不瞒你。上个月我腆着这张脸去求叔伯给你寻了一门亲事,就是外面的这个男人。既然他已经同你讲了,我也省得跟你浪费口舌。白蜻还是一个被泡在陈年佳酿中的小龙虾,与过往所有任由她瞎胡闹的所有事情都不同。
她过于震撼的将目光递向沃蓝,眼神游移。沃蓝似乎有话要讲,茉姐儿的抛砖引玉打乱了他的计划。眼前的情形着实恶劣,长辈明显是要将这缘由引导他身上来挽留体面,如若他开口势必会让茉姐儿下不来台,今天的事只会更难收场。所以尽管白蜻眼神追问,沃蓝只好照单全收,并不解释。 白蜻何尝不知晓母亲的难堪,可是她千不该去收了云帅那来路不明的钱。只是她眼下心思硬朗,无视母亲的作为,更顾不得见青叔叔的面子光彩,在她看来这都是他们该受着的。下边的柜子里全都抖搂了干净了没有,白蜻踩着床站了上去,顶柜里胡琴匣子被裹成一个粽子。却还是一眼就被她识出来,向外一拽人没站稳,连匣子和人都仰面摔了下来。外屋的沃蓝一个箭步飞过来稳住了她,将床边的泥土抖落干净,和席阿姨点头示意追着白蜻来到了屋外。 阿木尔已经在摩托上落停了,站在门口的沃蓝若有所思,步子很沉。 “走啊,晃什么呢!”对于刚才屋子里发生来不及消化的一切,沃蓝很是迷茫。可是不遑多问,跟了上来:下一站去哪儿?” “你家。” “去我家做什么,难不成入室抢劫吗?”言语还未落地,沃蓝就知道自己开了一个愚蠢的玩笑。 其实开始理解,这种心有不甘是怎样的欲望横行。丧失了二十年的人性教化,道德与规范,在欲望的另一边,他代表了孤寂和遗忘。 “如果你是来教育我的,就省省留着明天一块说吧。随即,阿木尔脑袋歪过去,不再继续。沃蓝载着阿木尔回到市集,在四方当铺停了下来。孙掌柜将眼镜推上去,瞅着两个人一同进来,率先迎了上去:“这位是?”阿木尔对孙掌柜多余的奉承不感兴趣:“行了,装什么不认识!”在中堂坐下来把包裹层层地解开:“您看着给吧。” 孙掌柜接了话茬,火速的靠近来回的端详,他这个年纪在年轻娃娃面前不能丢了份子。这匣子和琴的手艺并不是一人之手,但是做工却是明显的江南做派。可是这江南地界儿怎么会有洋人玩意儿,所以才见得这胡琴儿物以稀为珍贵。“好了孙掌柜,咱们就说这琴能抵多少,我急着用钱。” ”像这样的物件儿,咱们四方当铺......不收。 “我没听错吧孙掌柜,合着您刚刚舌灿莲花的,蒙我呢?” 沃蓝拦住了她:“孙老,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今天在柜上支走的钱已经超过了我的权限,你要知道会计是沃总的人,这笔单子走账必定会惊动上边,到时候派人封了帐,我不好交代啊!” “下个月牧场巡视有一笔维护修缮的款,以我的名义把钱支出来。” “可是这款子按照规定要至少月底才能批条子,而且这钱也不由咱这里负责。就这样批吧,周会计那里我去说服他,先把钱支出来。以今天为节点做两本账,上边来人了就把今天之前的账本交上去。” 孙掌柜自然是听懂了沃蓝的意图,顺手的把胡琴儿归置好。 阿木尔听得云里雾里,脑子却自动的跟着沃蓝往下进行,那......那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做什么?我想想!你可以抱着这把胡琴儿,把这张破布往门口一铺,你坐地上吆喝吆喝,看能不能踩了狗屎运撞上个见多识广的能把你这把琴收走,你就发了呗!”沃蓝戏谑地调侃。 “有道理啊!” 沃蓝面露难色,他觉着这小姑娘有点傻吧。她是真的单纯,喜怒形于色,爱恨直接又热烈。在那个压抑和肃静的年代里,白蜻如同西方故事中的花神娅,奔腾在独立而又坚定的方向。 白蜻表情开始凝固,举止很不自然。 “现在什么时间了,现在?回答我!” “孙老,把钱给我!快点! 别怕,不论你正在遭遇怎样的事情,都有我在。” 伴随着沃蓝伺机的暗示,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的很远。正如父亲很久之前接二连三的各色做法,虽是打击,也在打击的同时给予她不掺杂质的体面和光鲜。同情比直接的施舍更加尖锐,选择面露柔光地给予应有的大为感动的悦色也是无可奈何的境地。她需要,并且绝不会有深入浅出的经验可言,还有意外。这一万块终于是凑齐了,在百转千回中抛弃的情感的叠加和牵挂。白蜻将琴固执地塞给了沃蓝,收好了所有钱款在众人的声色犬马中悄然离开了。 仅仅是刚要走出市集,眼前一黑,变了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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