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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妄想 (第2/3页)
,战死沙场,家道中落,亲朋散尽,小少爷孤苦无依,游荡了许久,终于一咬牙,抄起鞭子上山当了土匪。 这土匪名不符实得厉害。 不仅帮长青山下的村镇赶跑了其他匪寇,还常年负责抓贼逮狗,在农忙时帮村民们收麦打谷。 容少爷还喜欢捡人,乞儿,孤寡老人,还有身有残疾无人照顾的,都会被他带上山寨,做些编竹筐扎草鞋的小活计。他还开了一块荒地,种些稀稀拉拉的麦子和菜,偶尔进山打猎,回来之后就背起几个竹筐草鞋,去城里卖了,换回一山寨人的吃喝。 所以,当山寨里的人看见顾惊寒上山,才没有多问什么。双眼已盲,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残废。 不过这残废,虽残,却并不废。 即便看不见,顾惊寒也依然可以笔也不颤一下地写出字来。 当他信笔默出一篇三字经,且一字不差一笔不乱后,他就成了整个山寨炙手可热的人物。 容斐揽着一群小豆丁,给他架了个棚子做学堂。 每日清早,都有朗朗读书声从山寨内传出,和着林间鸟鸣,如清新澄然的乐章。 摇头晃脑背书的小孩们有机灵的,偶尔会伸长了脑袋往窗外看,总能看到那本该在前院打拳练武的人抱着火红的长鞭,靠在窗边,盯着屋子里目盲的先生,笑弯一双桃花眼。 如果先生恰好转向窗口,外面的人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眨眼就跑不见了。 “先生!容少爷又在外面偷师呢!他可是个大懒虫,以前不好好念书,现在来偷师,羞不羞!”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但顾惊寒看不见,或者说,自从留在了山寨容斐便很久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压寨夫人,或是其他,都是显而易见的玩笑。 秋去冬来,山寨里过年了。 许多村民上山,篝火燃起来,整座寨子里都是欢声笑语,红火气氛。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顾惊寒堵住了避而不见的容斐。 “你说你要走了?” 容斐几乎压不住自己的声音,他将急促的喘息压回嗓子里,背靠墙壁,微仰起头,咬着牙看着面前的人,“你……你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寨子里有什么不好的?他们……都拿你当亲人……” 一墙之隔,外面的欢笑跃过来,遥遥的火光晃出陆离的光影,栽满小院阴暗的角落。 顾惊寒听着容斐无措的呼吸声,道:“我有些事。” 容斐的呼吸一顿,复又慢慢起伏起来,带着低哑的声音:“我攒钱给你找了大夫看眼睛,起码……等好了再走吧。连黑天白日都看不见,你就不憋屈?” 他说着就笑了起来。 “而且我想让你看看我,”容斐说,“不是本少爷吹,本少爷长得好看着呢。你看了,说不准就喜欢上了……喜欢得愿意为我破戒了,还俗了,搞断袖了……” 顾惊寒突然抬手,按在容斐的额前。 声音戛然而止,容斐一怔,看见白缎蒙了眼的道士用手指抚上他的眉眼。 温润微凉的触感,滑过眉,拂过眼,指尖从鼻梁轻轻落下,下巴被托起,拇指的指腹停在唇边,顿了顿,忽地重重一擦。 虎牙刮到唇,容斐吸了口气:“嘶……你……” “看见了。” 顾惊寒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收回了手,说,“很好看。” 容斐心跳如擂鼓,抓住顾惊寒的胳膊,顾惊寒没有动,道:“我的眼睛治不好。窥探天机,是天谴,你不用再费心了。” “再留半年……” 容斐松开手,“去年你是十月上的山,今年要走,也要等十月,我这个要求,不为难人吧。” “好。”顾惊寒沉默片刻,应了下来,转身欲走,却又被容斐拉住。 眼上的白缎被解了下来,容斐抬手,抽出一条月白带绣纹的缎带,重新给顾惊寒绑上,“系块白布,跟奔丧似的,难看。我送你条新的,当是生辰贺礼,用药草泡过,对眼睛好……” 他看着这人低垂闭合的眼,俊长的眉,手指不舍地将缎带打了结,慢慢垂下,笑了笑。 “……这才好看。” 寒气散去,冰消雪融。 春风吹来时,山寨的道士先生有了一条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新缎带,寨子里的容少爷也不顾脸面地搬着小板凳,和一堆才到他腰腿高的小萝卜头挤在一起,听先生讲课。 天气热了后,容少爷去瓜田里抱了西瓜回来,在井水里泡着,总要把最中心的一块挖了,送到先生的案桌上。 心灵手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