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这个世界 (第2/2页)
曾经推理的一样,是一起更加巨大的超常事件的组成部分,那么……这个指引说不定会带我前往这起更加巨大的超常事件的腹地。 不过这种做法存在一个难点,那就是我只要前往山林,就会被魔人发现,如此便没有功夫确认指引如何如何了。要是还有青鸟的隐秘护符,倒也不必烦恼这种问题,但是隐秘护符没有像塞壬之刃一样跟着我回来,我也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求助青鸟了。 好在我也不是毫无办法,这个办法还是塞壬之刃。 在使用塞壬之刃之后,我就拥有了能够觉察到魔人杀意的“觉察力”。这种觉察力也可以用来感知到其他人活动的迹象,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战斗故事里常常提到的“感觉到了谁谁谁的气息”,而我本人的气息也在自己的觉察范围内。在觉察到这种东西之后,我就开始摸索怎么做能让气息减弱、甚至消失——听上去好像是个技术活,抹杀自己的气息这种事情哪怕在故事里也是高深的暗杀者才擅长的事情,但实际上做起来格外简单,只需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心情起伏就能够简单办到。而当我抹杀自己的气息之后,哪怕拿着巨斧从路人的面前经过,除非我主动搭讪,路人似乎也注意不到我的异常之处。 我深深地意识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超凡力量”了。并不是指“抹杀气息”这个能力,而是指使我如此轻松练成这种高深技术的“觉察力”。对于无法真正地觉察到气息的人来说,要练成这种技术不知道需要多少岁月的苦功和研究;但是对于拥有这种觉察力的人来说,要做到这种程度就不过是“这样也不行,那就稍微变换思路吧,好,成了”的小事情而已。 如此一来,魔人大概也无法感应到我了吧。 准备做足之后,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我开始上山。 一边走在山路上,一边动用才掌握不久的觉察力感知周围。即使闭上双眼,我也能够以某种神秘的方式感知到周围的地形。就好像在黑暗的房间里,如果这是自己家,无需去看也可洞悉每件家具的摆放位置,而现在只不过是这种“洞悉”没来由地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而已。 我想要观察自己在进入山林时会如何神秘地偏离正常的时间和空间,同时,我也想要观察这里是现实世界还是预知梦。如果塞壬之刃支援的觉察力凌驾于预知梦之力,我应该是能够观察出来的。
假设这里是预知梦,就说明我这次也一定会死,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预知梦应该就是“我今晚会如何死的梦”。然后,就像前三次一样,真实化为谎言,一切重新来过。与我对话过的人们也都会把我忘个一干二净,不,他们本来就没有与我对话过,全部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感到了深深的寂寞。 像这样独自打败魔人,然后,只有我单方面地记得青鸟、青鸟却不认识我,这种感觉真的很孤独。 与青鸟接触的短短时间,虽说充满了惊恐和荒诞,却又何尝不是我曾经向往过的奇幻冒险时光。宛如魔境般的黑暗地带,强大而又令人生畏的敌人,美丽的伙伴、奇妙的力量、惊险的战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王道的冒险故事一样。我竟舍不得这场可怕的冒险就此结束。 不过,是时候该结束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蓦然注意到了异常。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黑暗了,我也偏离了山道。但是,具体是何时天黑、何时偏离的呢?我搜肠刮肚也无法找到过渡的瞬间。我确实在思索其他事情,却也有在好好注意周围的环境才对。然而回过神来——这种说法也不太对,我就没有出神过——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样。 这就是笼罩这片山林,会使外面的人迷失到内部的力量吗? 我默默地屏住了呼吸,开始等待。 一秒、两秒、三秒……我暗暗地读秒,一直读到一百秒,魔人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来就与我料定的一样,只要抹杀自己的气息,就不会变得像之前一样,每当我踏足山林,他就会锁定我并以最快速度袭击过来。 等等,这个说法有问题。 每当我踏足山林,他就会锁定我的方位,还会抢先袭击我——真的吗?虽然第二次和第三次确实都是这种模式,但是第一次呢? 第一次,是我在山林里游荡,然后先发现了默然立在草地上的他。 那时的我甚至有“闲情逸致”在黑暗中观察他的外貌,也不知道那时的他是注意到了我还是没有注意到我,总而言之,那时确实是过了那么几秒钟,他才开始攻击我的。 为什么?那时的我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吗?第一次和之后两次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我只是能注意到这个疑点,却不得要领。只好将其搁置,先去做预先决定好的事情。 为了避免直接遇到魔人,我一边摸索着自己的记忆,一边在山林里绕路而行,绕开了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魔人时的地方。 即使我把那处地方甩到了后方,直觉的指引也依旧在向前延伸。 果然这个指引的尽头并非魔人,而是其他东西。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不到,我终于来到了指引的终点。 仍然是在山林里,和其他地方一样,潮湿的冷风、影影绰绰的树影和灌木草丛。但是有一点不一样,我在这里看到了一个背靠大树坐着的人。 是一个穿着白色学生制服的幼女,她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脸也埋在膝间,似乎正在睡觉。 还没有等我决定好要如何试探,她便好像觉察到了我的接近,把脸抬了起来。那是一张和我以前的前桌非常相似的脸,不久前我也多次在照片上看过的脸。 是一个月前在无名山上失踪的幼女! “我等你好久了。”她依旧抱膝而坐,丝毫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就以这种姿势向我搭话,“你还没有从梦中醒来吗?” “梦?”这句无缘无故的提问,射中了我心中最敏感的地方,“预知梦?” “预知梦又是什么?”她先是反问,又说,“我说的梦,当然是指这个世界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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