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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2/2页)
声,就只有一遍一遍的呢喃。 茭白整个就处于头脑空白中,时间的流逝模糊又迟钝,等他的后颈重获自由时,他条件反射地缩一下脖子,嘴跟着微张,这才发现自己还咬着戚以潦的手背。 “……” 茭白快速松开。 那只沾了他湿热呼吸的手背也终于撤走,墙上被压住浅淡的水印。那是汗留下的痕迹。 茭白捂着被咬的后颈,等了几个瞬息,身后迟迟没动静,喘息声都跟没了一样,他往后扭头。 看见了一张僵白的俊逸面孔,配着高大身材,深沉明晰轮廓,沾着血的唇,周身阴寂而危险的气息,犹如一个血统高贵纯正的血族。 “……三哥?”茭白咽口水。 戚以潦垂眸,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半晌从喉间一出一声无法言明的低喘。 茭白还没琢磨清楚戚以潦的心路,就见他大步去书桌那里,一下拉开几个抽屉,暴风似的翻找。 “刀呢?”戚以潦歪了歪头,先是像对虚空说话,之后又偏过脸,面对着茭白的方向,眼眸依旧半垂,嗓音浑浊喑哑,“小孩,帮叔叔找一下刀,好不好?” 茭白赶过去的脚步猛地停住,他往后退了退。老变态,你要我帮你找刀,切我脖子?你也真敢想! 不对。 杀他不至于要用刀,直接掐死就行了。 所以, 戚以潦找刀,是要刻字。 茭白拉紧的神经末梢一松,他抬起头:“好啊,我帮你找。” 戚以潦始终垂着眼眸。茭白却能感应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用那种阴鸷的,湿黏黏的目光。 刀是在架子上找到的,手掌大小,刀鞘出乎茭白意料的破烂老旧,像是用了很多很多年,从几代人手上穿过。 戚以潦将刀抽出来,拿在手中,发卷坑乱的刀刃暴露在惨白灯下。 木制书桌被划开的声响从刀下渗出。 一横,一竖…… 克制。 戚以潦每刻一个,茭白就默念一遍。 茭白眼睁睁看着戚以潦把书桌最后那一小块空地刻满,刀还举在半空。 这就有些慌了。 不会要往老子身上来吧? “今晚……”手持刀的人坐到椅子上。 茭白迅速趁机解释:“三哥,我中邪了,我不知道……” 话声顿住,一滴冷汗从他脑门滚下来,不行,他不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面对的是老变态,不能用正常的方法来对付。 “我本来在房里睡觉,不知怎么走到了后院,等我清醒的时候,”茭白看白猫,它已经不吼叫了,也不吐血了,就是还在神经质地颤动。 “坟场那边……”茭白点到为止,表情尴尬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解,“我没料到戚院长会在那里。” 书桌前的人在用刀划拉,刻上去的字迹被划花,划烂。 茭白听那声音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后颈有点痒,伤处的血流了下来,往领子里淌,他正要伸手去擦血迹,书房里就响起沙哑笑声。 “把你吓坏了吧。” 茭白一时没做好表情管理,脸上写着“你说呢”三个字,饱含着没什么攻击性的怨气。 戚以潦的笑意更深,他招手:“到叔叔这来。” 茭白留意着白猫走向它主子。 戚以潦既没看茭白的后颈咬伤,也没做出关心他脖子遭箍紧的红痕,以及他两只手被拖行的擦伤,而是托起他的右手。 食指微屈着碰到他手心,一点点描摹几条深浅不一的红印。 茭白往上翻眼皮,那是被笼子硌出来的。可见他当时混乱之中抓得有多紧,比他想象的还要紧。 真是罪孽深重。 茭白见多识广,震惊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复杂情绪。 很不好意思地说,这算是他的萌点之一。 “戚院长做一项研究多年都没成果,压力过大,脑子不清醒,”戚以潦抚着年轻人软湿的手心肉。 茭白识趣道:“三哥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完了又加一句,“死也不说。” “真乖。”戚以潦将刀放进他手里。 茭白没怎么揣测戚以潦的意图,就把刀收进了刀鞘里,放回架子上面,做完这个动作,他再回到戚以潦身边。 就怕晚一点,戚以潦让他刻一百个一千个“克制”,刻不好就来训诫课。 “坟场的事说了,现在说第二件事,”戚以潦缓慢地掀起眼皮。 茭白屏住呼吸,一霎那间,他眼中的戚以潦跟白猫重叠了,合成了一个怪物。 他们的眼睛一样红。淌着血似的。 白猫身上的腐烂是有形的,戚以潦则是无形的。 ——都在等死,也等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