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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萧韫(需要重新看) (第1/3页)
晌午刚过,天空又飘起小雨,雾气朦胧。 脚下的青石板路仿佛被涂了一层油料。 秦婈带着竹心朝慈宁宫走去。 景阳宫距离慈宁宫并不近,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着整个御花园。 路过坤宁宫时,秦婈脚步一顿。 红墙黄瓦,叶落闲阶,光景依旧。 令她难以喘息的记忆一瞬间被拉扯出来。 日降月升,她仿佛回到了延熙元年,八月十五那个晚上,又瞧见了徐尚仪手中那张带血的帕子…… 那夜坤宁宫上上下下乱做一团。 徐尚仪在她耳边低声,“奴婢的弟弟名唤叫徐秉,今年十九,去年刚参了军,奴婢有一事想问皇后娘娘,巳州边境那六万条人命,苏家准备拿什么赔?!” 她心知徐尚仪今夜此举定是有人教唆,也明白这是有人要故意刺激她。 可徐尚仪的话,她也在扪心自问。 是啊,如今镇国公府的匾额上全是人血,她拿什么赔? 时至今日,她依旧想不通她的父亲,那个立下赫赫战功,在大周官居一品的镇国公大将军苏景北,为什么会叛国。 阆州总督传消息来的时候,她认定父亲是被人构陷的,苏家是冤枉的。 一定是被冤枉的。 可紧接着,锦衣卫便查出了苏家通敌叛国的罪证,镇国公府内,应该说是父亲的书房里,竟发现了一条修建了十年之久的暗道。 暗道。 有了证据,零碎的回忆也接连而来,令她不寒而栗。 自打镇国公夫人病逝后,苏景北便不许苏菱和苏淮安踏入书房半步。 书房里有一张悬画,画中人便是苏云氏。 苏景北常常坐在悬画前发呆。 起初苏菱以为那是父亲对母亲一片痴情,可后来又觉得并非如此,镇国公府虽无主母,可无名无分的妻妾却有的是。 丝竹悦耳,红袖添香。 记得有一次,大概就是她嫁入晋王府的前夕。 那时的她总觉得,受万人敬仰的父亲无所不能,她不想嫁给萧聿,便去书房门前闹了半个晚上。 苏景北的后院虽不清净,却无其他子嗣出生,他可谓是把苏菱捧在手心里疼。 然而那个晚上,任凭她怎么说,苏景北都没出来。 她实在忍不了,便推门而入。 然而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不在,苏菱只能原方不动阖上了门。 她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继续等,等着等着,竟这样睡了。 翌日一早,门“吱呀”一声在她身后打开,苏景北衣衫规整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见她倒在地上,苏景北笑道:“阿菱,你怎么还在这儿睡着了?当心着凉,赶紧起来。” 她揉了下眼睛,半眯着眼睛道:“爹,你昨日去哪了?你怎么会从书房里走出来?” 苏景北一愣,道:“你个傻丫头大早上胡说什么呢?我是刚从东耳房过来。” “东耳房?爹你去东耳房作甚?”她揉了揉太阳穴,道:“诶呀,爹,女儿有事跟您说。” 苏景北瞪了她一眼,“说什么?阿菱,你说什么爹都应你,但有一点,你嫁晋王这事没商量,我不管立下多少战功,那都是臣子,你爹没那个本事抗旨。” 苏菱咬了咬唇,用楚楚可怜的目光道:“那若是女儿身子有疾,配不上皇子呢?” 苏景北气笑道:“哦,你身子有疾,配不上晋王,那就能配得上何家小子?你的婚事以后不许再提,也不许和你哥提!” 她低头,她放弃,她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无比清楚的记得,门是在她身后被打开的。 脚步声也是从她身后响起的。 最怕不过是后知后觉。 “美人在看什么呢?”竹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