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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世番(终章) (第2/4页)
她挽的发髻格外简单,只有一根玉簪,能清楚地看见额角的白发。 那一年她还不到四十岁,远没到白发的年纪。 他知道,这是她偷偷用几味草药染的。染在了和他差不多的位置。 萧聿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想象着,她真正老去的模样。 世人常道,恐美人之迟暮,可他家这个,他猜,就算有朝一日,满头白发,落齿弓背,也一定还是个美人。 幸而今生,能亲眼一见。 萧聿忽然低下头,啄吻她的肩膀,轻声道:“东直门的渝风斋是做川菜的,我们晚些去吃?” 苏菱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故意道:“怎么,晋王殿下如今都不用出门应酬了?” 前世今时,晋王殿下红尘沾衣,可是从不着家。 闻言,男人眼底浸满了笑意,只问她,“真不去?” “累。”苏菱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走不动。” 萧聿道:“那我背你去?” 听了这话,苏菱忍不住在他怀里轻笑出声。 啧,真看出年轻了。 萧聿起身唤人,扶莺进来伺候更衣。 苏菱着一身薄纱素衣,乌发如绸,整个人犹如一株绽放的白玉兰,清丽脱俗,皎洁如玉。 她行至妆奁前,低头翻找平日里不常用的胭脂水粉。 如今满京皆知,晋王夫妇不睦,他们若想一同出府,少不了乔装打扮。 女子梳妆,如冷水沏茶,根本急不得。 萧聿仍坐在她身后等,和早上不同的是,男人眼底再无幽怨。 扶莺忍不住心道:这晋王殿下,性子怎么如此阴晴不定?早上姑娘化妆,他还沉着脸,跟欠了他债一样,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温柔体贴的好郎君了? 扶莺正腹诽着,萧聿起身走过去,单手支着梳妆台,空着的那只,则扳过她的脸,笑道:“我来给你画。” 苏菱把手中的眉笔递给她。 男人俯下身,寥寥几笔,就将人改了容貌。 见此,扶莺表情渐渐失控。 这描眉化妆的闺中手艺,得练多少年? 殿下,别不是在外面藏了人吧...... 扶莺“一语成谶”。 没过多久,京城便传出了流言,晋王殿下在外养了一位美人,不仅常带她去渝风斋吃饭,还护的十分紧。 这一世萧聿的风流名声远胜从前,毕竟男人酒后逢场狎个妓,与外面实实在在养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后起初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参手,可随着时间流逝,皇帝的身子越发差了,她坐不住了。 永昌三十八年,春节前夕。 楚后把萧聿唤到宫里,深呼一口气,正容亢色道:“与苏家的婚事,是你亲自求来的,你非要让阿菱如此难堪吗?” “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勾了你的神!” 萧聿默了半晌,才道:“她虽出身低微,但儿子真心喜欢。” 一听低微,楚后当即变了脸色,“是良家,还是妓?” 瞧瞧,到了这会儿,良家和妓的意义又不同了。 若是平民百姓的女儿,哪怕身份低些,以后事成,也可送进宫,做个贵人,但若是妓子,那就是史官笔下的污点,便是真心喜欢,也留不得。 萧聿整衣敛容:“儿子定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落人口舌。” “简直荒唐!”楚后拍案而起,戟指怒目:“你竟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此冷待自己的正妻?” 萧聿起身作礼,“儿子知错,愿承责罚。” 楚后眯眼看了看他。 她这个养子,虽然后院荒唐了些,但行事一向沉稳。 近几年,燕王和成王在朝上斗愈发厉害,萧聿明面上无心争储,只在吏部谋了个差事,但却在暗中提拔了日后的几位寒门名臣,又借着楚家的手,做了几件有益于家国的大事,使得楚国公格外欣赏他。 楚后想起了长兄对他的评价,胸怀大志,腹有良谋,韬光养晦,大有可为。 娘娘,楚家赌对了人。 到底不是亲生母子,楚后也不想因此伤了与他的情分,须臾,语重心长道:“我知你不喜阿菱,但她到底是你正妻,身后还有镇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