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年关下家家做麻糖 (第1/1页)
周侗和这王家庄的庄主有过承诺,所以哪怕徒弟们都走了他却不好背信的离开,此时听闻孙新请他去庄子之上做教头也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点点头道:“过了年再说罢。” 孙新也没有再多的逼问,今天他带来的是自家孙记的蒸馏酒,专门挑选的最好的一批,这批酒在庄上已经放了两年了,口感醇和不辣,非常好入口,也是十分的对周侗和栾廷玉这些武人的胃口。 三个人推杯换盏了半天,周侗指着这蒸馏酒笑道:“你们孙家庄的酒我也听闻了,价钱着实不低,今天这瓶酒要价怕不是抵得上我半个月的包银?” 听到周侗调笑孙新连忙接话道:“这一瓶是我孙家庄上的陈酿,对外叫价是一贯钱一瓶,就师傅你手中这一钱的一小杯,卖起来也得要几十枚大钱了呢。” 周侗听了微微惊讶,不过看向手中这白酒还真是符合他的口味。 往日里喝的黄酒软绵绵的他嫌没力气。 孙新也看出周侗的想法,笑道:“这酒喝饱了会上头,今日开心可以多喝些個,平常倒是需要节制。若是师傅喜欢时,我带再送几瓶到师傅这儿来。” 周侗摇摇头道:“这么贵的酒我喝不惯。”这酒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昂贵,收徒弟一瓶也就好了,他也不想落个贪得无厌的名声。 几个人把一大坛酒喝了七成,栾廷玉还要倒酒,周侗却是把酒瓶抢回来道:“这是孙新孝敬我的,你一滴也不给我留吗?” 两人闻言哈哈大笑,而周侗则正起颜色来,将那泥封塞上酒坛的口对栾廷玉说道:“之前不知道这酒如此厉害,如今这酒气上来我也觉得顶不住,再多喝就容易乱心神了。虽然是好酒,但哪有个不伤身子的,是以这白酒绝迹不能多喝,便是平日喝黄酒也得少些个,斟酌着来,尽兴便可千万不能伤身,咱们练武的人家最怕被酒色淘换了身子。” 孙新和栾廷玉两人都正色点头,周侗这是教导他们,且师父也真是身体力行,难怪如今六十往上了身体却还比普通年轻人要结实。 酒足饭饱之时天也擦黑,周侗还要留两个徒弟住宿,可是孙新和栾廷玉两人看了看也知周侗是借住在这个王家庄上,住房并不宽敞,留着徒弟在庄上住宿,说不定还会惹得主家不高兴,当下便一力告辞离开。 离了王家庄,路上栾廷玉还问孙新道:“这一来师父该是不怪我们了吧。” 孙新心想栾廷玉的眼力界不可能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他这是关心则乱,他鞍前马后的陪伴周侗好几年,和周侗之间的师徒感情其实比孙新和孙立要深许多,师父一生气对他来说心理压力十分大。 孙新笑道:“师兄只需把心放肚子里,师父这里便没事了。” 栾廷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连连道:“这就好,这就好。” 回到庄子里时,整个孙家庄上下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息。 今年的农活已经结束,不说之前最早的五十多名庄客各个收入丰厚,哪怕是新到庄子上的一百多名庄客也都拿了孙新给的包银,足以过一个暖和热闹的新年。 所以还没进入孙家庄就见集上的磨坊前排起了队,平日里舍不得吃细粮,但到了这年节下哪怕再吝啬的人家也会想着把仓子里的小麦拿出来磨上几斤细细的白面回去包饺子吃。 进庄子之后更是每走过几家便能看到有人在那杀猪宰羊的,还有许多庄客家的妇女孩子热热闹闹的在做腊rou腊鱼,一些人家把花生之类的架起大锅摆到院子中来翻炒、晾晒果脯,准备过年下供在灶王爷的面前或是用来招待往来客人。 今年孙家庄的富裕在年节的供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外边普通的农民家里,年节下桌上摆的多半是芝麻、炒麦和一些自家做的果干,这两年随着花生种植的普及,也有些人家会摆花生的,但都是些便宜的东西。 可到了孙家庄就不一样了,你但凡进哪一户人家,都能见桌上摆着的是大枣子、花生和香香的芝麻糖、花生糖。是以串亲戚的小孩都愿意来孙家庄走动,都知道孙家庄人有钱,家里好吃的东西多。 回到自家小院孙新就见扈三娘热热闹闹的也和人商量着做芝麻糖。 回到这年代,孙新才感觉到这年代的过年气氛比后世那是浓郁的不知道多少,腊月开始许多妇女们都会合在一起制作麻糖。 这东西很麻烦,一般家里妇女是没有办法独立制作的,只做一小批也过于费神,所以都是几户人家合在一起做,对于扈三娘来说自己家里面做些麻糖自然是容易,但是作为孙家庄的主母,她心中想的是要拿出一点拉拢女眷的态度来,所以便招呼了临近的几家妇女一起合作着制作麻糖。
就见扈三娘正煞有介事的和附近住的几家妇女们开会,很仔细的和各家各户商量着今年要做多少斤麻糖,每家平均出多少斗麦子,在谁家发麦芽,在谁家蒸,又有谁在制作麻糖之后还要继续制作“米片子”“芝麻片子”和“花生片子”。这点事情全都要一家一家分好,到时候避免混乱。 孙新让芽儿打了盆洗脚水,坐了半晌扈三娘才走进屋来。 孙新笑道:“你倒是有耐心,这麻糖等到过年时每家每户必然都会给我们送的,今年怕是根本吃都吃不完了。” 扈三娘拿了一条布巾给孙新,“既然家家户户都做,咱们自然也要做一些,要不然外头瞧着咱们便是和庄客们生分了。” 孙新低头擦脚,扈三娘问孙新道:“今日陪着师父喝酒了吗?” “他老人家心里有些怨气,今日是这一场酒把他喝得开心了,日后再也没有事情了。” 扈三娘闻言也高兴起来:“如此便是最好。” 孙新眼珠儿一转,便掀开被子钻上炕去,“睡吧。” 扈三娘脸蛋红了一下,也坐到床边,两夫妻正勾着小手打算亲近,突然便听到外头小胖哇呀一声哭了起来。 孙新顿时脸黑,“芽儿哪去了?孩子也不管!” “小胖怕不是饿了。别闹,我去看看孩子。” 跟孙新俏皮的做个鬼脸,扈三娘忙随手扎起刚刚放下来的长发,踩着绣鞋便到外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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