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黄歇入临淄(四) (第1/2页)
黄歇端坐长案之后,将双手拱着,遥遥指向齐王:“齐王明鉴也!当年秦楚两王武关会盟,秦人不受信义,作出令天下哗然之事,竟将我王扣押,致使我楚国无王,太子无父,国之将乱矣。” “若非当今我大王雄才大略,忍辱负重,于危难之中救我楚国于既倒,令朝堂上下,巩固一心,郡县之内,齐力抗秦,否则我楚国将有大难也,此为秦人欺我其一。” “其二者,我王即位之初,内有南太后外戚当道,外有令尹景鲤勾结于内,举国上下,犹如乌云遮盖,暗无天日是也,正值此计,秦人有以重金连我令尹,连我乱臣,欲割地五百里于秦。” “此也是我王审时度势,在朝堂之上,善用君王之势,以厚德而化之,否则我楚国何来上庸之地,若缺上庸,则我楚国两都何安,此为秦人欺我其二也。” 黄歇说的是神情激昂,语气悲沧。 不过,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也的确是如此,稍有不慎就会对楚国影响甚大,那时候的他虽未入朝堂,但也是见证者。 当时是熊横在玄鸟殿中发疯,以拉拢昭雎、借用南太后之势,才将咄咄逼人的秦国使者冯章给压了下去。 上首齐王地闻之,缓缓吐了一口气。 只因这大殿实在太过空旷,大殿实在太过安静,他这一口气就连黄歇也是听的清清楚楚,他见楚齐王并未言语后,又继续说了起来。 “其三者,秦人狼子野心,见扣押君王、使者威胁皆是不能达成其目的,便以司马错为将军,率军十万从汉中南下上庸而攻楚。当是时也,我王虽不能掌政,但亦是全力抗秦,终以坚守之战、二十五万大军而将其击败。” “齐王素有仁名且通晓天下,自然也是知道我楚上庸一旦有失,则从汉水撑船而下,两日之内便可抵达鄢城,进而未必我楚国郢都,届时我楚将有亡国之威也,此乃秦人欺我其三,如此国仇家恨,楚国尚有血性者,岂能无攻楚之心?” 黄歇一番言辞,虽是句句属实,但也绝对有夸大的成分,今日齐王地敢独自面见这位来自楚国的使者,这说明一则,他完全可以主掌朝政,自作主张;二则,齐王素有纵横之才,也知天下大事,否则又岂能与楚国使者单独“对弈”。 呼~ 话落,齐王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的呼吸声就如他平时说话一般的雄厚,只不过在呼吸之后,他还是没有说话。 似乎…… 他是在等待。 等待这位楚国使者说出他想要的。 黄歇稍稍顿了顿,心中立时又有了说辞。 “凡此天下之事,必定一奇一正、一阴一阳、一内一外也。外臣方才所云我楚攻秦之事乃是内也,现在更有外要禀于齐王。” “去年之末,有韩先王仓者薨,其韩公子咎即位,乃称当今韩王。时,韩王遣韩大夫尚靳为使,入郢都面于我王,言楚韩两国会盟之事。” “韩王咎者,不同于韩王仓。韩王仓在位之时,韩内政事混乱,于外又与秦人为伍,虽为合纵之国,虽知秦人虎狼之心,却毫无抗秦之意,致使天下诸国,苦于秦也。” “而韩咎者,深明大义,素有远略,知秦人终究难天下矣,邀于我王会盟,便是重提合纵之事,抗于秦国,我王欣然允之。” “后,韩大夫尚靳离开我郢都后,去往魏国。时魏先王嗣薨,魏太子遫即,乃当今魏王,秦人见魏国旧王去,新王立,乃有主少国疑之相,便集兵于函谷,野心于襄城。” “魏遫见之,便言语韩大夫尚靳,楚韩两国会盟,不如我魏楚韩三国会盟,如此便定于五月之初,濮水之畔,濮阳之野,行合纵会盟。” 时到现在,黄歇都只是在陈述这件事情的过往,将里面的细节清清楚楚的,在讲给面前的齐王听。至于他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将齐王说服,到现在都还看不出端倪。 他每说一段事,齐王地都会点点头,意思是表明他在听,让黄歇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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