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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名卒 (第1/2页)
熹平五年。 八年光阴一闪即逝。 “杀!弟兄们,随我向前!” “都别慌,咱们人多,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们了!” “娘的,怎么这些人……都不怕死吗?” …… 朔风凛冽,黄沙漫漫,有喊杀声交织,随着风飘出很远。 戈壁滩上,两伙马贼正在鏖战,金戈交鸣,血光冲天。 不过,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而处于上风的,竟是人数绝对劣势的一方! 那人少一方,明显少而精锐。 精锐马贼仅有四十骑,但极为骁悍善战,清一色披玄黑皮甲,持雪亮弯刀,不止甲具精良,更是人人奋勇,悍不畏死。 在他们的身外,有赤红近黑的氤氲血雾,倏忽聚散,流转不休。 那血雾仿佛拥有生命,顺着骑士们的皮甲缝隙一吞一吐,和他们鼻腔中的粗重喘息遥相呼应,形成某种诡异的,生生不息的循环。 血雾作用下,众马贼眼瞳泛起血丝,不惧疼痛,不畏死亡,像是打了某种药物,带着股撞破南墙的执拗和疯狂,化作荒原上饥饿已久的狼群,嗜血,狂暴,不可阻挡! 能领导狼群的,自然也是狼王。 领头马贼是一名疤脸男子,剑眉,冷目,鹰钩鼻,整个人如同一柄磨得雪亮的刀子,不喊话叫阵,也不嘶吼咆哮,只是近乎冷酷地收割着生命,刀锋过处,无人可挡。 他的呼吸竟也是有颜色的,——深黑如夜! 男子每一次的悠长呼吸,都似乎从面前敌人的身上剥离了什么,吞入腹中,而自身实力则呈滚雪球之势,水涨船高,愈战愈勇。 显然,这是一名“天命者”。 兵器交击,战马哀鸣,接着是无数落地的闷响,不过十余息,人多一方的马贼损失惨重,仅剩下了二十来人。 少数的幸存者早已丧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绝望恐惧的神情。 “——拼了!” 他们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一搏,二那伙黑甲马贼却忽然停下攻势,如浪潮般分开,露出了一条大大的“生路”。 “这……怎么了?” 幸存者们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旋即,他们又被在生路尽头,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吸引了目光。 他们当场惊呆! 马贼们都可以对天发誓,自己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金碧辉煌的马车,甚至寒酸地猜想着,天子的车架怕也不过如此。 马车静静停驻。 车架由四匹白马牵拉,每一匹都霜白如美玉,遍体找不到一根杂毛;车厢是金丝楠木打造,即使边角等不起眼处也雕金丝缠玉缕,刻意地、张扬地、毫不掩饰地彰显着车内人的富贵身份。 它过于醒目,乃至于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车前护卫,两名如山屹立的壮汉。 车架上,帷幕后,有慵懒声音传出。 “张勋,桥蕤,本少爷已得到族中信件,下个月,我将赴任河南尹。” “到时候,若手下连个‘天命者’都没有,那就太不符身份了……这是第几波马贼了?张勋,去吧,别再让我失望。” …… “是!” 张勋闻言,竟面露惧色,额头冒出冷汗。 随即,他大步走向那帮马贼,脚下由慢而快,后来竟奔腾如战马,激起一条如龙烟尘,凶神恶煞地扑了上去。 桥蕤则依旧护在车架前,一动不动。 很快,血光纷纷,惨叫声再起! …… 车厢内,一名锦衣玉带的男子喝了口蜜水,半斜半倚,捧着卷淮南子走马观花,一脸老神在在。 “从兄,你就不看看战况?”男子身侧,一名弱冠青年面色发白。 “有什么可看的?”华服男子神情不变,不以为意道,“若几个蟊贼都奈何不了,那张勋也合该死在这了。” 青年面露焦虑:张勋的生死,他才懒得去管!他担忧的,是自身安危,怕那所谓的“万一”。 “从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劝谏道。 “怕什么?张勋死了,还有桥蕤,桥蕤死了,还有那马贼郭多……除非全部死光,否则,他们都会牢牢挡在我们面前。在这世上,还没谁有胆子让一名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