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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罚 (第2/2页)
” [若惠比寿神尊心如止水,则其毫发无损] [若惠比寿神尊心怀叵测,则其灰飞烟灭] 如同太阳一般灼目耀眼的光粒,以一种缓慢又不可阻挡的气势,从远天滴落。与此同时,夜斗神竭尽全力向着高天原的一发十字斩,也彻底将神薙之阵彻底斩碎。两道刀光凝结成锐不可当的弧线,让所有的神明都为之震慑。 ——天斩。也就是说,能够斩向天的招式。 想必今日之后,夜斗神会有“天斩命”之类的别称吧。 静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强风吹过发梢和眉眼,她还剑入鞘,目光在神明的行列之中反复逡巡。夜斗神是带着野良前往黄泉乡的,这一点伊邪那美命早就已经确认,而如今呼唤了名字之后前来的仅仅只剩下了夜斗一个人,想来野良也是不知道用了些什么办法逃脱了。 而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回到现世的瞬间,有神明呼唤了她的名讳—— [夜斗。] 夜斗神扶着树干站立的身形突然一颤。 仿佛是耳畔,又仿佛是发自灵魂的呼唤。一个神明的根基来自于人类的愿望,而如今,缔造他的这个愿望变得如此灼热而强烈。 [夜斗,到我的身边来。] 少年的目光四处游移地扫视,神明们早已偃旗息鼓的离开,神薙之阵被自己所斩消失无踪,而来自黄泉乡的静江看上去已经是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如今正处在黄泉的入口处,这里对她来说应该算是在家门口吧…… [到我的身边来。] 属于灵魂当中的声音正在响彻。少年手脚僵硬,但令人奇怪的是,周围并无人发现。日和和雪音肩并着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被世界间隔开来,如坠冰窟。 [这是最后的任务,也是我最终的悲愿。] 声音不断在脑海之中响彻,挥之不去,一下一下叩击灵魂。 ——神明无法背离自己的神性,而夜斗神所诞生之初的愿望,仅仅只为了唯一的一个时刻。他和周遭的万事万物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清楚的薄雾,将自己和整个世界割裂开来。 他知道是谁在呼唤他。 等等……日和……日和! 在恍惚的这段时间之中,空地上竟然已经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下。林地静谧,阳光透过树林,公路上被风穴和战斗时产生的影响而波及得一片斑驳,倒是树林没有在冲击波的作用下产生太大损伤,被镇山河笼罩得严严实实。 属于神明的直觉,牢牢指向一个方向。 ——他的父亲等待在那里。 深提一口气,夜斗反复告诉自己,这就是最后一次,完成父亲最后一次的愿望,随后他就能够获得永恒的自由——死亡,或者真正的那种自由。 一千三百年的野望,和一千三百年的等待。周遭的景色飞速向着身后掠去,少年不顾自己脚踝上还渗着血和刚刚结束一场鏖战的脱力,跌跌撞撞地奔跑想一个方向。 林地从密集转为稀疏,直到抵达一片空地。久经密林之中的阴凉之后,站在空地上一片伤痕累累的夜斗神,竟然有种被阳光灼烧到虹膜一般想要流泪的错觉。 一个面容温和的高中生站在那里。只看长相的话,这个人的面庞丝毫没有一点的攻击性,如果放在成千上万的高中生之中,根本就挑不出什么异常来。这个人身上也欠缺有力量之人的敏锐,就算掌握着一些基础的阴阳术,论天赋的话,还不如静江前些日子里遇到的那一位从未系统学习过阴阳术的、名为夏目贵志的少年。 “夜斗,你终于来了。” 他看向步履踉跄的夜斗神,笑得心满意足:“我等你好久了。” 少年手中拎着一根禅杖,那是绯器最初的形态。一声令下之后,禅杖恢复成天冠少女的模样,随后又被夜斗轻轻一声呼唤,重新变作手中的水刃太刀。 “……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时候……你就不担心,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吗?” 夜斗提刀的手微微发抖,整个身子也几乎像是风中的芦苇一般一吹即倒,恙毒占据大半个身子,每动一下就会带来刺痛。 “现在这个时候就正好。” 男人微笑:“斩破了天的水准,就算是我也吓了一跳呢——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嘿,那可是雪音斩断的。” 夜斗一抖手腕,扬了扬手中的太刀:“那可是我的道标。我的祝器。” “……” 绯音保持着沉默。 男人仍旧没有被激怒,他在空地上兜着圈子,侃侃而谈:“我一开始给璃器赐名的时候,希望她会是一把剑,但是最终她变成了这跟禅杖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如果不采取些什么别的手段的话,是拿不起那种剑的。” 他摊开手,做出毫无防备的姿态来。 “来斩吧。就像以前演练过无数次的那样。”